阿福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他长得瘦瘦高高,两只大眼睛提溜提溜转。
“阿福,取两个鸡蛋给妈妈。”
阿福走到鸡窝旁,心里还盘算着怎么得到邻居柯老爷的弓箭。他取出两个鸡蛋,忘了关笼门,正要去厨房,又被房檐上的两只朱雀吸引了目光。恰好院里放着奶奶乘凉坐的矮凳子,一下子绊倒了他。
阿福不怕摔,鸡蛋怕。两个鸡蛋一齐“咔嚓”破碎。蛋清流了一地。
妈妈闻声出来,看了看地上,又瞅了瞅阿福,叹了口气。“阿伟——”
爸爸被喊来了,于是阿福一如往常被关进了只有书和笔墨的小黑屋,并且被罚不许吃晚饭。
阿福躺在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一阵吵闹声吵醒了阿福。接着,门被打开,父亲咧嘴笑着,叫阿福出去。
一只兔子。灰色的兔子。被关在笼子里。
“看,柯老爷打猎得来的兔子,说要送给我们养呢!”
阿福瞪大了眼睛,蹲下来观察小兔子。
小兔子有双和阿福一样提溜提溜的大眼睛。
“就叫你小福吧。”阿福对着兔子喃喃。
日复一日,阿福死性不改。有一天,阿福弄丢了一只小猪崽子,爸爸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阿福很气愤,跑出了家门。他一直跑到后山那棵古老的灵树前,许下了一个愿望:
“让我和小动物互换身份吧,这样我就可以自由了!”
如果提前知道真的可以显灵,阿福一定说清楚自己想的“小动物”是麻雀。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蹲在白色的笼子里。阿福变成了小福。
小福则变成了阿福。
“阿福”忽然懂事很多,父母说的话他一一照做,像只兔子一样温顺可爱。
“小福”却整日不吃不喝,还在笼子里乱撞。
终于,趁着有次妈妈忘了锁上笼门,阿福奋力逃了出去。
它跑到荒野里,饱餐一顿。
“终于自由了!”阿福狂喜。
阿福在田野里撒丫子奔跑,在格桑花田里睡午觉,在松树林里和小松鼠玩。阿福感到快乐无比。
另一边,一开始为孩子的转变感到欣喜若狂的父母担忧起来。
“阿福”整日沉默不语,也不出门与小伙伴玩。他们的孩子,再也不调皮了。
而且,再也不活泼了。
阿福自在极了。直到有天柯老爷子进林子打猎,阿福正在石头上呼呼大睡,忽然一只箭呼啸而过,刺入旁边的土地。阿福吓破了胆,拼命奔跑起来。柯老爷和他的孩子们穷追不舍。
阿福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他光顾着玩乐,没有给自己搭建兔窝。再往前就是田野,后面又有嗅觉灵敏的猎狗。阿福无路可逃了。
又一只箭飞来,射中了阿福的长耳。
阿福疼的想叫,可是兔子不会叫。阿福想哭,可是兔子不会哭。阿福又累又伤心,干脆不跑了,在一株浆果丛下躲了起来。
狗吠声渐远,阿福仍然不敢出来。夜幕降临,阿福想起了自己温暖又光明的家。
阿福再次来到了灵树前,默默许下愿望:
“把我变回去吧!”
一阵飓风吹过,老树沙沙响。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福绝望了,趴在树下睡着了。
醒来后,阿福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咦,变回去了?”阿福喜极而泣。
再看小福,它仍然待在笼子里,目光呆滞。耳朵完好无损。
是一场梦吗?
一切都像从前一样,鸡飞狗跳。
幸福又欢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