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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时光

岁月似朵静候的花

  01·

  1989年的一个凛冬,风席卷着片片雪花落在地上,月光划过,似被蒙上一层苍凉的白。道路两边的梧桐树上挂着洁白恍若透明的冰晶,厚厚的一大片,店铺早已打了烊,也有一两家固执的点着微弱的光,屋内开足了暖气。

  男孩两只小手冻得通红,不停抱着自己的身子依然瑟瑟发抖着,方才哭得撕心裂肺,而现在没了任何声响,他把脑袋往棉帽里缩了缩,还是没能抵抗得住风。

  就在几分钟前,有个穿着华丽也凄寒的女人告诉过他:“妈妈去去就回来,你乖乖在这待着。”

  但她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神采,更多的是冷漠,他害怕起来,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咧开嘴就哭了起来。岂料,她一咬牙,把他的小手甩开,自己踱着坚定的步伐快速地离开,只留下那一串深埋在雪地的脚印。

  男孩的身后是一幢陈旧的大院,围墙上泛着斑驳的月光。

  路上没有一个人。

  他哭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母亲的到来,只有无尽的寒冷刺痛骨髓。他小小的身子蜷在了雪地里,浑身冻得僵直僵直,呼吸也渐渐地微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空旷寂寥的街道传来一串脚步声。

  继而,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了男孩的眼前。想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大冷天的。于是他碰了碰男孩的胳膊:“孩子,醒醒,醒醒。”

  他浑浑噩噩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原以为是母亲,映入眼前的却是从未见过的男子,尽管他看着面善,但男孩依然止不住眼泪的决堤。男子把男孩从地上抱了起来,替他拍了拍棉帽上的冰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妈妈呢。”

  男孩想了好久,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最后只能用摇头表示,小脸尽带着委屈。

  他细心地帮着男孩整理好棉大衣,这件军绿大衣不像是给孩子穿的,有些大,他兀自猜测着,却在男孩的袖口里发现了一张被钉着的字条,他凝眉。

  “请收留这个孩子,谢谢”

  很蹩脚的字体,写字者的文化程度不会很高,道德修养也不好,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独自遗弃在冰冷的外面。这下可好。

  男人还年轻,脸上剩余着余热,在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笑着摸摸男孩的脑袋:“你妈妈嘱咐我照顾好你,跟叔叔回家好么。”

  男孩的眼泪渐渐爬上了眼窝,却没有让它们挤出眼眶,努力点了点头,面前的男人,尽管陌生,却也透着浅浅的熟悉。

  男人把他带回了家。

  小男孩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屋子,明亮的灯光透过二楼三楼的窗户洒在屋前的大草坪上,镀上了一层金光,映衬着他红彤彤的小脸。

  他有些羞涩,紧紧牵着男人的手,他的手好大好温暖,也许就像爸爸那样。

  开了门后,迎面而来一位老妪,卷卷的短发,系着围裙,笑脸盈盈地上前来:“江总您回来了,夫人生了!您快去看看!…”

  他的眼里闪着光,迫切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好可爱呢。”

  “好,好,好。”他如释重负。

  老妪是这家的管家,她在这里打理着上上下下几十余年,在看到他牵着的小男孩时,眼角的皱褶挤在了一起。

  男孩的脸颊被冻出了轻微的高原红,正用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瞅着她。

  管家忙指了指:“江总,这是…”

  他忙解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哎,怪可怜的,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给丢在了福利院门口,大冷天的不忍心把他晾着不管就带回来了。”

  她有些为难地揪起眉:“这…夫人她会怎么看…”

  “呵呵,没事的,”他忙摆手,立刻蹲下身去,“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眨巴着大眼睛,许久才摇了摇头。

  她一听又急了,直跺脚:“这孩子看着也三岁大了吧,怎么连个名字都没起呢,该不会是哪家的私生…”

  “沈姨!”他横眉一竖,怒瞪她,示意她闭嘴。

  沈姨忙欠了欠身:“抱歉,江总,恕我言重。您还是去看看夫人吧,我去忙了。”

  男人领着这个孩子来到了二楼走廊,墙壁上挂着山水画,细致的地板踩在上面有些凉,越是到前面亮着灯的房间,男孩越是心慌,忙往男人身后躲了躲。他则低头浅笑:“别怕,孩子,我带你见见新妈妈。”

  “嗯。”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跟着他进到了屋子里,通亮宽敞的房间中央有一张大床,女人坐在床榻上,棉被盖着腰,头发凌乱,额头上似还残留着薄汗,一脸的憔悴直到男人的到来而转换为温婉的笑容。

  男孩有些看呆了。

  “怎么样,好点没。”男人缓缓走了过去。

  女人抬起脸,将怀里的襁褓抬了抬:“嗯,产婆和医生都检查过了,孩子很健康。”

  “那就好。”他低下头去,轻轻碰了碰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

  瞅着他们三口之家逗趣的模样,小男孩有些尴尬,只得默默站在墙角,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不敢吱声。

  直到眼尖的女人无意间瞥到了他,带有怀疑的眼光看向男人:“你带了个孩子回来?谁的?”

  “在孤儿院门口领来的,大冷天的总不能让一个孩子留在雪地里吧。”

  “他父母呢?要你管这闲事儿了?”

  “孩子他…”男人想起了在袖口里看到的那段话,有些犹豫,“是被父母遗弃的。”

  女人不禁嗤笑:“全世界被遗弃的孩子那么多,你怎么不全领来?你当我们家是收容所是不是?”

  “好了好了,小梅,别生气了昂,这孩子挺乖的。”说着,他也不去看她此时阴沉的脸色,忙转头招呼着男孩,“过来,孩子,到这儿来。”

  男孩很乖地走了过去,却看到女人锐利的目光后,忙低下脑袋,不敢正视。

  女人不去理会他,继续笑着问男人:“给我们儿子取个名字吧,老公。”

  男人想了想,眼睛在襁褓里的孩子逗留了会,又瞅了瞅身边低着脑袋的男孩,脸上顿时有了笑意:“不离、不弃,就这么叫吧。”

  说着,他蹲下身,轻轻扶上男孩的小肩膀,微笑道:“以后你就跟我们家姓,你有一个新名字,叫江不离。那是你刚出生的弟弟,叫江不弃。从今往后,要好好保护你弟弟,永远地不离不弃。”

  我有新名字了。

  男孩一阵惊喜,用力点了点头。

  尽管女人在一边不停地碎碎念:“叫什么不好,叫这个,怪里怪气的…”

  但是,男孩依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叫江不离。不离,不离,永远不离。

  说真的,在江不离这个名字还未诞生之前,他真的是个没有名字的小孩。恩,很可怜,没有爸爸,妈妈也不疼他,可以说他是这个世界多余的一个孩子。母亲不给他起名,只是为了报复那个把她狠狠甩下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她恨着他,也恨着这么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所以才会将他一人留在街上,决然离去,头也不回。

  在这座漂亮的豪宅里,也没有真正和蔼的目光,除了领他来的江杨烜,也只有他才会对他微笑,不责怪、不辱骂,默默地鼓励他的成长。

  渐渐地,小不离也学会了感恩,学会了喊眼前这个慈善的男人为“爸爸”,也尝到了有爸爸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从而不再感到害怕。

  即使,经常被无端取闹的养母责骂。

  “你个小兔崽子,什么事都干不好,这碗可是进口的,贵得很!”

  他怔怔地瑟缩在角落,无辜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是想去和大家融洽的相处,也答应过江杨烜会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但是弟弟却避而远之,从此以后,他的独处时间更多了,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他成了一个安静的孩子,不被人察觉。江杨烜默默注视着他的成长,给他报了钢琴班,他很感激并发誓一定会好好练习钢琴不让父亲失望。

  ·02·

  “不弃,别乱跑,这孩子。”她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兔儿急得跑到了秋千前,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无奈地跟随其后。

  不弃紧紧抓着藤条,抬眼冲母亲调皮地笑笑:“妈妈,我要玩。”

  “好,抓紧了哦。”话刚说完,她轻轻推了一把他,秋千载着银铃的笑声荡漾在晴空里。

  玩累了,不弃就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两人共乘一把秋千,仰望着蓝天,她会给他讲很多奇妙的小故事,那时的小孩脑子里总想到天空里有一台棉花糖机,不断地造出各种各样的棉花糖,铺满了整片天空。

  他也时常会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陪你那个哥哥上钢琴班去了。”她有些不满地瞪着眼。

  不弃忽闻此言,不由得嘟起嘴:“妈妈,我讨厌哥哥,爸爸总是带他出去玩都不带我,哼。”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笑:“以后跟妈妈出去玩就行了,乖。”

  “妈妈,妈妈,我给你跳支舞。”他倏地从秋千里跳了起来。

  “是吗?我的不弃还会跳舞?”

  “嗯嗯,上一次云朵姐姐来教我的。”

  紧接着,他就学着小云朵教他的,跳得格外滑稽——慢悠悠地扭着腰肢,两只莲藕般的手臂还不停呈波浪形向前推动,时不时露出未长齐的牙。逗得她不停地捧腹大笑。看到母亲笑得那么开心,他停下来也跟着傻傻地笑起来。

  “匡匡”雕花大门被一只细瘦的手敲了敲。“大娘~大娘~”

  她正觉诧异,忙起身,牵起小不弃的小手向大门口走去。远远就望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外,对着他们咧着嘴笑,六七岁的模样,扎着两条羊角小辫,脸上沾着些泥泞,浅蓝碎花裙上也有泥土的痕迹。

  苏梅不禁厌恶地皱起了眉:“你谁?”

  女孩露出了两颗小白牙:“大娘,买一朵栀子花吧。”

  不弃下意识地看过去,女孩的臂弯里挎着一只小篓筐,里面躺着不少白白的小花,沁出芬芳,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花骨朵做成的手链。

  “不买。”

  “买吧,大娘,我这儿都是自己扎的花花,可香了呢~”女孩忙摘下手链,捧在手心里,热情地将手伸进了栏杆。

  苏梅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撒手就把女孩的手推了回去,小女孩整个人往后跌了下去。尔后,她叉起腰,指着狼狈的她斥责道:“我告诉你,小丫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没事就东一个大娘西一个大婶的叫叫,没被挨揍算是你走运,快走吧!”

  说完,她狠狠瞪了女孩一眼,牵起不弃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没多远,不弃带着怜悯的神情转过头去时,女孩坐在地上,沉着脑袋默默收拾起散落一地的花朵,时不时擦了擦鼻子。

  他忙抬头:“妈妈,那个姐姐是谁呢。”

  “要饭的,别管他。不弃,我可告诉你了,你别去找这种脏小孩玩知不知道,不然妈妈把你赶出去。”说着,她示威地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他忙害怕的缩了缩脑袋。

  女孩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家,把小篓筐放在木桌上。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咳嗽,她顺着声音望过去,门帘被缓缓掀开,从里屋走出来的是自己的父亲,正抱着一只盛大米的箩筐:“晓花,你回来了?”

  “嗯,爸爸,你吃药没?”她忙关切地走上前搀扶住他。

  父亲摇了摇头,不语。

  她低垂下眉,扁了扁嘴:“爸爸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卖掉一朵,我…”

  话未说完,父亲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道歉的,看看你弄得一身灰回来,又被人骂了是不是,晓花,下次别去卖栀子花了,爸不想你再这么受人欺负。”

  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瞅着他,不知说些什么好。过了许久,只得默默拿过他抱着的米筐:“爸,我去喂鸡,您歇着。”说罢,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其实家里的情况已经快要到三天揭不开锅的地步,再不赚到点钱补贴家用,恐怕连最基本的吃饭都成了世纪问题。父亲的身体一天没有一天见好,她不得不自己做些小工艺活拿去镇子上卖,赚的都是小零钱,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支撑着这个家。

  想着想着,米筐里已所剩无几,她的眼泪渐渐滑落。

  ·03·

  江不离深深记得在他十一岁那年的某一天。

  原本那天的天气很好,江杨烜带他去了偏远的一个地方玩,他已经忘记了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是真的很偏僻很偏僻。以至于他们走了几个小时也没走出来,眼瞅着天黑了下来,江杨烜拦了辆当地的农民车,想让车主搭他们去火车站,车主也爽快答应,他们就上车了。

  时间走得很快,天彻底地黑了下来,目的地还没有到,江杨烜左顾右盼四周都是不认识的景象,到处都是农田,他就问了车主到哪里了。没料到那根本不是当地的好心农民,是个劫匪,立刻就露出了贼的样子,还掏出了一把银晃晃的刀子架在江杨烜脖子上,说交出值钱的东西,可偏偏那时候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同伙一把把江不离从车上推了下来,他哀嚎一声,脑袋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趁着江杨烜下车之际,劫匪抢走了他放在裤兜里的皮包,扬长而去。

  这下他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了。江不离的脑袋磕破了皮,隐隐流了点血,但他坚强地站了起来,说没事。

  “不离,你在这等等爸爸,爸爸去那边亮着灯的屋子问问。”江杨烜四下环顾才发现了不远处的农田里有几盏影影绰绰的灯火。

  江不离乖乖地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了。

  他等了好久,瞅着那个离开的方向,也没看到江杨烜回来,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不停地来回踱步。不小心被小石子绊倒,整个人踉跄了下往后倒去,栽进了稻田里,继而他耳边传来一股森冷的气息,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江杨烜回来了,看到江不离正躺在稻田中,脖子上挂着一条游离生物正缓慢挪动着身躯,定睛一看,他整个人吓懵了——竟然是一条棕皮黑点的蛇!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一边的木棍,朝蛇扔了过去,那蛇一受到惊吓就扭着身子钻进了田里,见蛇不再浮出稻田,他立刻赶过去抱起江不离,而他早已昏迷不知多久,嘴唇隐隐发绀。这下怎么办,那边的农民根本不待见他,他白跑了一趟,而现在儿子又受了伤昏迷不醒。

  他焦急地环顾着四周,眼窝泛起了晶莹的光点。

  不久,视线里渐渐走来一个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忙抱着江不离站了起来。是个女孩子,穿着碎花小裙的女孩,扎着两条羊角小辫,而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也可以说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怀里的孩子,那孩子嘴唇发绀、眼圈泛起深灰,她凝着眉,立刻走了上来:“叔叔,这是您的孩子吗?”

  “嗯。”

  “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他忙低头看江不离。

  女孩肯定地点点头:“这个是给蛇咬的,我们这里蛇特别多呢。”

  “那怎么办呢。”江杨烜着急地直跺脚。

  “上我家去吧,我家有治蛇毒的草药。”

  于是,他跟着女孩,向她家走了去,一路上,女孩说,看伤势应该是百步蛇所为,百步蛇一般不怎么袭击人类,但受到惊吓也会突袭的,若不是他现在抱着这个孩子,一百步以内就会死亡。

  江杨烜沉下眼帘问:“你怎么懂那么多?孩子。”

  她抬起眼笑了笑:“嘻嘻,也是爸爸教我的。”

  过了半盏灯的时间,他们来到了这间破旧的小农屋,木门打开能看到一个小院,鸡棚不停发出隐约的“咕咕”声,屋内亮着微弱的小黄灯,她推开了房门:“爸爸,爸爸,有个孩子中毒了。”

  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老远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满脸写着焦虑不安,略带警惕地扫视着房子。看到他从里屋出来,忙冲上前哀求着:“先生,请你…请你救救我儿子,求求您了!”

  “先别这么说,把您儿子放这张床上吧,我看看先。”

  江杨烜把不离慢慢放在了床榻上。

  女孩的父亲搬了张小板凳,坐了下来,冲女孩说了句:“花儿,去屋外磨点舌草汁来。”

  “好的。”

  他又小心翼翼地解开不离的上衣,仔细搜寻中毒的源发点,当衣服渐渐褪下去,才看到左边的肩膀有一处深深的咬痕,泛着红印,淌着乌黑的脓血,他似自言自语:“果然是百步蛇,再晚来一会这孩子就真的没得救了。”

  “先生,拜托您…”

  “我女儿在磨草药汁,到时候冷敷一个晚上,会好的,不过先得把毒血吸出来…”话未说完,里屋传来一阵哭闹,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江杨烜,“抱歉,我儿子在发烧,我得先去看看。”

  “没,没事,您去吧。”

  待他走后,女孩抱着一只药罐,走了过来,平静地看向男孩痛苦的表情:“他一定很难过…”

  “这下怎办…”一路走来,江杨烜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我来吧。”女孩义正言辞地把药罐置于桌上,说真的,她也是很紧张的,不断地做着深呼吸,鼓足勇气低下脑袋,一口含住男孩肩膀的毒血,不一会儿,又吐了点出来,再吸,再吐,直到他肩膀的血色渐渐回转。

  刚吸出毒血,她的脑袋顿觉一阵晕眩,身子往后倒去,江杨烜忙扶住她的背脊:“怎么了?孩子。”

  她立刻摆摆手:“没关系,叔叔,只是有一口毒血没吐干净。”

  看着女孩假装无所谓的神情,他只觉鼻尖泛酸,哽咽着欠了欠身:“谢谢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花。”女孩调皮地笑了笑。

  只可惜女孩的名字报出来时,不离正沉浸在睡梦中,安详地闭着眼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到现在只能记得离开时那双真挚淳朴的眼眸,那个令他忘却不掉的女孩。

  女孩用捣成汁的草药敷在了他的肩膀,又娓娓道来:“这个是白花蛇舌草,清热解毒消肿的,抗蛇毒很好的,叔叔,你带点回去继续给大哥哥敷吧。”说着,她就将那半瓶药罐递到了江杨烜的手里。

  他感激地接过。

  第二天,不离醒了,他的伤很快便愈合了,也意味着他们即将离开这个村子。女孩同父亲一齐将他们送到镇上的火车站,听到隆隆的鸣笛,目送他们上了火车,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女孩一边跟着火车奔跑了起来,一边朝着车窗里的不离不停挥手:“大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

  他抱着那半瓶药罐,缓缓靠上了身边的江杨烜,轻声说:“爸爸,你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对不对。”

  沉默了许久,江杨烜才点了点脑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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