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初识

橘猫大快朵颐地吃着猫盘子里的鱼，这两天不光北河的伙食标准直线往上，橘猫的伙食也是蹭蹭往上涨，同样食量也是……

东方九思坐在院中翻着北河的医书，时不时停下来仔细看着书中的内容。

两个世界，即使有药效相同的草药却赋予不同的名字，更何况还有这个世界独特的药草，东方九思虽然没有精修医学，但熟读医术，再加上还有涂山容容的教导，只要非疑难杂症，凭借现在所识大多数病也是小事一桩。

历史的不同发展赋予每个世界不同的文化，在东方九思昨夜给无限把脉的时候还是略微吃惊的，毕竟北河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上下，而且又是个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但是医术却如此高明，仅仅运用普通人的的方法就治愈了无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手中的医书也已没剩下几页，房内的无限仍旧熟睡未醒，东方九思将医书倒扣在木桌上，站起身来，此时夕阳西下，东方九思估摸着无限应该快醒了，还是先去煎药和做饭。

橘猫听到东方九思的动静，动了动耳朵，迷茫的看了眼四周，随后好像清醒了一样，打了个哈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甩了甩尾巴跟进了厨房。

人类，本喵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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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过只有几缕阳光映照着天空，大地已略显昏暗，东方九思手里拿着蜡烛敲了敲门，但门内并没有声音，看来屋内的人还没醒，东方九思只能轻声打开门走了进去。

烛火驱散黑暗，东方九思走进床前，无限呼吸平稳，人还未醒，借着烛光，东方九思看清了无限的面容，对比昨晚，此时脸上的擦伤已完全愈合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被子已经从无限的肩头滑落，仅仅盖住了一边，东方九思上前一步，弯腰伸出手抓住被角刚想往上拉将被子盖好，无限略显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东方九思看到无限略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亮着的蜡烛，快速将被子拉起盖好，随后右手稍微遮住了烛火，稍微退后一步，看着无限微微一笑，“……公子？你醒了？”

无限听到动静，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强烈的光线，不自觉地眯上了眼睛，眼前人影隐隐绰绰根本看不清，唯独传来淡淡的药香，应当是东方九思煎药时沾染到的，随后便感觉照向自己方向的光线像被什么遮住一样，无限的眼睛总算是适应了光线，看清了眼前之人。

‘东方姑娘？’

无限有点愣神地盯着东方九思，烛火轻轻摇曳，洒落着橘黄色的光芒，眼前之人身着浅青色的衣裙，长及腰的青丝被一青玉簪半挽着，未挽住的发丝散落在肩头，额间的碎发隐约将眉心的火红的印记遮掩，眼眸衬着橘黄色的烛光熠熠生辉。

无限不过愣了几秒便回过了神，不由自主的偏了偏脑袋，望着墙壁上的影子发呆，耳根好似有点滚烫。

东方九思看着偏头的无限有点不解，“公子？”

‘这是……怎么了？’东方九思拿着灯盏的手微微紧握。

东方九思看了一眼仍旧没回答无限，转身用手中的烛火将屋内的蜡烛一一点上，屋内瞬间变得亮堂许多。

“东方姑娘？”身后突然传来无限的声音，东方九思将手上的蜡烛吹灭放在桌上。

“……先生去采药了，明日下午才回。”东方九思听到无限这么叫自己明显愣了愣，暗想应当是北河说过，只是无限这么生疏喊自己东方姑娘有点不太适应，随后微微一笑，对无限解释道。

走到床边拿起放在一旁的枕头，十分轻松的将枕头塞进无限的背后，又顺手整理了一下，让无限半起身靠在枕头上。

东方九思突然靠近让无限无言眨了眨眼，原本在东方九思肩头散落的发丝随着东方九思的动作滑到了无限的脸上让无限不由呼吸一滞，不过由于东方九思起身太快，仅仅遗留一丝清香。

“公子，稍微等一下，我去拿药和膳食。”说着东方九思走出了房门。

直到东方九思已经走到最边上的厨房，房内的无限才闷声回应，“嗯。”

不过由于距离有点远，无限发出的声音又小，东方九思并未听见。

……

……

无限喝了一口鱼片粥，鱼是东方九思去河边抓的，之所以做鱼粥，还是东方九思想起那顿宵夜，看样子无限应该挺喜欢，东方九思将最后一口粥喂给了无限后将空碗放到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无限的嘴边，一杯水下肚，压下了嘴里的味道。

吃饭难免嘴角会沾到汤汤水水，东方九思虽然感到此时以两人相识的时间做这个动作不太合适，毕竟是一男一女，不过总不能让无限嘴角带带着粥渍吧……

于是左手拿着空的水杯，右手从衣襟中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无限的嘴角。

由于随身携带，帕子上些许体温以及东方九思身上的味道让无限整个人都僵硬了，特别是此时坐在床沿的东方九思离无限不过一手臂的距离，东方九思身后桌上的烛光摇曳，无限有点失神，而专心给无限擦嘴的东方九思丝毫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给无限擦完嘴东方九思看着盯着自己的无限内心疑惑，“公子？”又怎么了？怎么感觉四百年前的无限有点呆……

无限由于东方九思的声音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唐突，迅速移开了视线，脸上微红，并没有说什么话。

不过由于烛光是橘色的缘故，东方九思倒是没发现无限竟然脸红了，只是随意地将手帕塞进了衣襟，而后走到桌边将药罐里头的要倒进了一个碗里。

中药都带着一股自然的药香，当然前提是你不喝它，等你喝的时候就一点都不觉得它香了，只感觉异常刺鼻又且难闻，黑乎乎的药汁简直令人难以忍受，更别提还要喝下去。

此时表面十分淡定的无限就是这么想的。

东方九思手里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动的药汁让要快点降温，“公子，喝药了！”

东方九思看着十分淡定，但眼神不自觉游离的无限，脑子里不由想到东方月初，那时金人凤已死，差不多一两年后，涂山雅雅与东方月初打赌输了，于是只能答应和东方月初忽悠了极北萨摩王故义偷偷溜出涂山去追离开涂山调查事情的涂山红红，之后不过几个月就被拎回了涂山，受了些伤，被东方九思逼喝药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一边要维持的身为兄长的威严，一边又超级讨厌吃药，不过无限比东方月初强点，至少没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打算逃掉。

等药汁稍微凉了点，勺子轻敲碗沿，将勺子沾到的药汁抖落，随后站起身，直接将药碗递到了无限的嘴边。

一口闷就不苦了，至少比一小口一小口喂强，长痛不如短痛。

无限被迫喝完药后，感觉到嘴里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都轻轻皱起了眉头。

东方九思看着眉头轻皱的无限，嘴角轻轻扬起，将药碗放到了桌上，随后拿起放在药罐旁的一个纸袋，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打开纸袋，直接拿出一个冰糖雪球递到了无限嘴边。

无限看着嘴边的冰糖雪球，随后便闻到了一股山楂的清甜味，立刻驱散了鼻间的药味，不由自如的咬了一口，口感清脆，酸甜可口一下子把嘴里的药味给压了下去。

即使表情没什么多大变化，但东方九思一眼就看出了无限现在心情很好，东方九思看了看手中的冰糖雪球，在联想到四百年后做什么都是黑暗料理唯独这冰糖雪球是绝佳上品的无限，勾了勾嘴角。

但没想到下一秒咽下冰糖雪球的无限开口了，“这是何物？”和冰糖葫芦不太一样……

诶？东方九思听到无限的话愣了愣，不过就愣神几秒，东方九思大概就明白现在应该还没这东西，或者无限还未碰到。

东方九思所处的世界，冰糖雪球和冰糖葫芦是人尽皆知的一道小吃，而风息事件结束后，东方九思跟着无限到了京城，东方九思才知道冰糖雪球在这个世界是京城的传统小吃，其他地方虽然有，但没京城这里地道。

而四百年前的现在，吴、玉、燕仍处战乱，起义军还没彻底赢，也还没定都燕京，大概这道小吃还没被人造出来。

“叫冰糖雪球，用山楂和冰糖炒制出来的。”说着又递了一颗给无限。

无限认真嚼着嘴里的冰糖雪球。

‘没听过，不过，好吃！’

‘原来四百年前的无限和小黑一样爱吃啊……’东方九思眨了眨眼，心中想道。

“这一帖药下去，明日应该就会好多了。”

无限咽下嘴里的山楂才开口说道：“多谢。”

“是先生救了你。”东方九思话语一顿，又说道，“不知公子名讳？”

“无限。”

“东方九思。”

无限眯了眯眼，有点疲累，东方九思看到无限的脸色，“公子应当累了，我去端水过来给公子洗漱。”说着端着空碗和空药罐就往外走。

……

沾着水渍的手巾轻轻擦拭无限的脸，“先生不在，暂时只能这样，等明日先生回来了就好了。”

东方九思将手巾放进水盆里拧干了水分，握着无限的手轻轻擦拭。

无限感觉到手上的感触，不自觉地勾了勾手指，手心有点发烫。

东方九思给无限擦完手和脸将水端了出去，返回无限的房间，抽出无限背后的枕头，将无限安置好，盖好被子。

拿着房内唯一亮着的蜡烛正要往外走，基本不出声的无限却叫住了往外走东方九思。

“东方姑娘……”说话声略显迟疑。

东方九思听到无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无限，“？”

“……无……无事。”无限感觉到东方九思的视线，纠结几秒，还是没说出来。

灯光灰暗，但丝毫没有影响东方九思的视觉，东方九思一眼就看出了无限的尴尬和迟疑。

又想起那一大碗药一杯水，最主要中午之前北河还直接喂了无限一碗粥以及俩肘子。

虽然无限没明说，但东方九思却也明白了，无限现在还只是凡人……

想着，东方九思开口说道，“给公子留一盏灯吧，夜里如果公子喝水也方便些。”然后将手中的灯摆在了桌边。

无限看着东方九思的动作脸上的尴尬之色消退几分。

“谢谢。”

“无事，公子重伤未愈，还是早点睡吧！”说着站在门口的东方九思轻轻关上了门。

无限听着东方九思脚步的远去，看着桌上的烛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