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齐武成帝高湛

大哥文襄皇帝高澄家的老五安德王高延宗那小子也十九了，和兰陵王就差两岁。却至今没个媳妇儿。

那小子可能身体条件上有些不太好，是个大胖子，“身体肥胖，前看象仰面朝天，后看像俯伏在地”，人们常常取笑他的模样。

但这小子却有一个偶像，便是他四哥兰陵王，兰陵王不但人长得帅，还会领兵打仗！这么有能力有颜值的男人为什么不是他？

于是他赫然奋发。每天努力练武，跑圈，扛沙袋等……他立志要做一个灵活的胖子！如此，气力超人，驰骋行阵，快捷如飞。

还有一个小伙子今年已经十五了，也得准备起来了，正是二哥文宣皇帝的嫡次子太原王高绍德。

没错，就是那个曾经高洋暴打还是长广王的高湛时，那小子非但不同情，还拍手叫好，助他爹高洋下手再重一点的那个混蛋玩意儿。

曾经，长广王真的真的发誓，等他当上皇帝后，一定将高绍德这个混蛋侄子给杀了。

但是后来，高湛也经历的多了。

高洋后期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人死了，就开始怀念他曾经的好。更何况，二哥曾经最疼爱的孩子还是嫡子，嫡长子高殷无能丢了皇位，孝昭帝抢了侄子的皇位将高殷杀了后来又后悔自责愧疚而死。

而他，如今是高氏的当家人。

也许，此时此刻，地下的大哥、二哥、六哥等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他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杀了侄子吧。孝昭帝故事，就在眼前呐！

私心里吧，高湛更打算将突厥公主给高绍德做王妃。

一方面是因为自从济南王高殷被毒杀后，高绍德这个次子算是高洋这一脉的担当，高绍德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到了准备娶媳妇儿的年纪了，成家了，就代表着成人了。

高湛如今是皇帝，作为叔叔，对待哥哥们留下的“皇子们”的态度，很重要。

自从高洋去后，高殷也没了，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了。

高绍德多少也懂点事儿了，李祖娥经历过皇后的风光，经历过太后的野望，经历过在孝昭帝统治北齐时的惶惶不可终日……好容易那个毒杀了她儿子的高演没了，但她并不敢放松。

高洋在世时，李祖娥母子学不会谨慎，学不会动脑子，如今，看着孝昭帝的妻儿特别是元氏与乐陵郡王高百年的惶恐不安……李祖娥苦笑，她知道，元氏母子如此，这是怕步入她儿子的后尘啊。

高湛最终选定了高绍德。皇帝给侄儿赐婚本来应该很寻常，但谁让皇帝对高绍德的态度就好像是对待高洋一脉子女的态度呢。

李祖娥得知此旨意，简直喜极而泣。

她真的再满意不过这个儿媳了。作为联姻的一方，不过北齐与突厥以后关系如何，是好是差，高绍德不会也不能被皇帝随意杀了。

以前，李祖娥或许会与元氏升起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也为自己的命运和元氏的命运极其相似的惨淡而悲哀。

但，今日她得到二儿子将会作为北齐被突厥联姻的人选，心情很好的她，生出一种感慨。

也许，这位曾经的长广王并不是孝昭帝那样的人呢？

毕竟，曾经的孝昭帝太子乐陵郡王高百年被高湛依旧作为太子高绰的伴读，不是吗？这何尝不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态度呢？

李氏释然一笑，也许，自始至终担忧又敏感的人只她一人吧。

元氏比她聪明，想来不会担忧自己的儿子会被新帝学孝昭帝行为所杀。

提提历史上就是“木杆可汗同时答应与北齐订立婚约，对北周怀有异心。”就有点像两头下注，两边都不得罪的意味儿。

提提当然了，历史上木杆可汗 阿史那俟斤 只有二女：阿史那氏，俟斤欲将其嫁给西魏丞相宇文泰，恰逢宇文泰去世，阿史那氏未能嫁成。阿史那氏（阿史那皇后），北周武帝宇文邕皇后。一子：阿史那大逻便，突厥阿波可汗。 这里设定的是木杆可汗三女一子。

*

这次突厥人送来了一位公主，据说是木杆可汗最小的女儿，娄太后知道后本来还想试探的劝儿子不妨将这位小公主纳为妃子，如此也能显得北齐对与突厥结盟的重视。

但高湛冷酷的拒绝了，“母后你怕是不知道，突厥人在我们大齐与北周之间两头下注吧。据朕所知，木杆可汗答应给两国的兵力相同。也就隔壁宇文邕那个大傻子怕是满心欢喜终于能名正言顺喊木杆可汗为岳父了吧。”

啊这，娄太后沉默了。

“所以，你就将那位突厥公主许配给绍德了？”

“……嗯。”高湛无奈的点点头，他也知道，母后如此，并不是对让他多多纳妃生子的执念，只是单纯的关心国事罢了。

毕竟，当初，北齐为了借助柔然人的力量，神武皇帝不就挺身而出，自我牺牲嘛。

娄太后摇摇头回去了。

——

高湛气愤的回信于宇文邕，早已想到最坏的打算。

宇文邕胆小，就北周的力量，想要让北齐灭国还至少需要个十三年。

#惊！还有十三年，北齐就亡国了。

河清二年（563年），高湛很忙。

正月，他亲临朝堂策试秀才。以太子少傅魏收兼任尚书右仆射，以武明皇后娄昭君配祭北郊。

三月，下诏令司空斛律光在轵关都督五营军士筑戍。

四月，并、汾、晋、东雍、南汾五州虫旱，武成帝高湛遣使赈恤。

转眼到了九月。

高湛早有准备，一直让人监视北周反常的举动……据探子来报，北周有异动。疑似要于十月发兵北齐。

高湛攥紧了拳头，心脏怦怦直跳，一场注定能赢的大战，他真的能带领北齐获得胜利吗。

高湛，你可以的！

皇帝下令，将还活着的兄弟们和长大成人的侄子们都来晋阳宫，说要给大家开家族会议。

众王爷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干嘛突然的开会，但是众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去晋阳了。包括在地方当官的王爷们，也都要暂时放下事物，骑快马赶去。

王爷们对高湛的印象还好，起码有之前的孝昭帝做对比，高湛最起码还没杀一个兄弟或者侄子。

也不玩刺杀（高殷刺杀二王），毒杀（孝昭帝杀高殷）之类。

大家也都不容易，高氏的男人中想当皇帝的还得要数娄昭君生的几个儿子。其他王爷不是娄昭君的儿子也没人支持不是。总之吧，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再看看自从高湛登基后，无论是对宗室也好，对大臣也好，都挺好的。

以尚书右仆射、赵郡王高睿为尚书令——这是高欢之侄、赵郡王高琛之子、高湛堂兄；

以太尉尉粲为太保——他儿子是尉世辩，高洋的女婿；

以尚书令段韶为大司马——这是高湛的表哥，妹妹段丽华曾经还是高洋的昭仪。

以丰州刺史娄睿为司空——这位本姓匹娄氏，一看他的姓就知道了，是娄太后的侄子，也是高湛的表哥。

以太傅、平阳王高淹为太宰——这是高湛四哥；

以太保、彭城王高浟为太师、录尚书事——这是高湛五哥；

以冀州刺史、博陵王高济为太尉——这是高湛十二弟；

以中书监、任城王高潜为尚书左仆射——这位曾经是北魏官员，如今在北齐上班了；

封孝昭皇帝高演的太子高百年为乐陵郡王；

以并州刺史斛律光为右仆射——他女婿正是孝昭帝太子，如今的乐陵郡王高百年。

段韶不用多说，那些表哥，兄弟们的待遇也不多说。

再瞧瞧子侄辈的吧：

　　瞧瞧兰陵王高孝瓘，在文宣皇帝成为高氏的开国之君后，给高氏的亲朋好友爵位大分发时，偏偏不知道什么人将他给忽略了去。生生错过封王的好时机。

一直在河间王高孝琬的府邸里当一个小可怜。差点连亲娘都没法找个好地方安葬。

若不是他好运，遇到了长广王，长广王出力出钱，总算帮他处理妥当，还将他从河间王府里接到自己的王府里抚养，也不知道兰陵王会不会在哪一天被饿死。

自此，兰陵王终于被教导出一个文武全才。然后还顺利地入了文宣皇帝的眼，被封了王爵还赐了王妃。

之后，高湛接孝昭帝的旨意去晋阳时，兰陵王就一直在高湛身后保护，就算功劳不说是第一，起码也得是前三绰绰有余吧。

如此，兰陵王本是文襄皇帝的排行第四的一个庶子，本没什么人关注的存在，如今，提起文襄皇帝的儿子，大家想起的都是兰陵王，而不是什么文襄皇帝唯一的嫡子河间王高孝琬。

人这运道啊……有时候是别人羡慕不了的。

以陛下对兰陵王这个侄子的亲近，以后这小子的前途定然是他们无法比得上的。

要知道，兰陵王还是子侄辈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曾跟随文宣皇帝打过仗有功劳的人。

如今陛下更是多加重用兰陵王，让他早早地有了兵权！兵权呐！！

不仅如此，因为兰陵王和五弟安德王高延宗玩得好，一个大帅哥，一个大胖子……这哥俩偏偏相处的很愉快，导致陛下对安德王也颇为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