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游惑弓身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一只手百般聊赖地摸着耳钉。

听见秦究他们的对话，游惑才抬了下眼，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又迅速垂下。

这态度，显然是那种最难搞的刺头。

154刚一进来，就感到一阵窒息，活像是学生进了教务处。

“您找我？”

“第二次违规，处罚是什么？”秦究缓缓转着手中的笔，“一阵子没来，我记不太清了。”

夏曦月噗哧一笑：“关禁闭啊。”

秦究：“……”

游惑的手指停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表情依然很冷，除了困恹恹的懒，还带了几分嘲讽。

秦究：“除了禁闭，就没有点别的什么？”

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滴”的响了一下。

游惑目光一动，落在秦究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忽闪着亮了一下，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154：“看吧，加罚是违反规定的。”

秦究垂了下眼，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那忽闪的亮光也紧跟着暗了下去。

在抬眼的时候，他目光跟游惑对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在监考处，两位大佬和154还盯着，夏曦月和夏璃月说什么也要拿手机记录下这一眼万年。

“只有桌子和椅子的禁闭室有些无聊。”他看着游惑，话却是对154说的。

154点头：“确实。”

“要不你跟他们一起？好歹有个场景。”

154：“……”

这是罚谁呢？

秦究笑起来：“开玩笑而已，别太当真。”

154也习惯了他老大说话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那……还把他们送去楼下关三个小时？”

“我这是休息处？”

154不吭气了，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在那呆了一会，还没等到新指示，便抬头瞄了一眼。

沙发上，游惑正看着窗外，夏曦月和夏璃月就站在他旁边，不过这俩姑娘看的不是窗，而是游惑。

三人严然是一副“随你怎么搞，搞死算我输”的模样。

至于老大秦究……

他两手松松地交握着，目光落在游惑素白的侧脸上。

154觉得，对于游惑，老大可能是起了好奇心，但不知为什么，又是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老大？”154出声提醒了一句。

又过了片刻，秦究才收回目光，冲154提议道：“再去骗个考生违规，跟他们关在一起。”

154：“……”

手腕又滴了一声。

“不关了，直接打发走？”

滴。

“啧！”

他想了想，问154：“上次的那个禁闭室清理过了吗？”

154看了游惑，一眼非常茫然：“有需要清理的地方？绳子收起来了，‘滚你妈’的纸团我也扔了，还有那两个小女孩禁闭室里的纸屑灰尘也扫干净了。”

听见纸团和绳子，游惑和夏曦月、夏璃月三人非常有默契地一致装聋作哑。

秦究：“另一间。”

154：“哦，还没，本来我跟922要清理的，可考生违规太过密集，没顾得上。”

“那就让这几位……”秦究顿了一下，“怎么称呼？”

游惑哼了一声。

夏曦月：“我叫夏曦月，叫我小曦就行，这是我妹妹，夏璃月。”

“也可以叫我璃璃或琉璃。”夏璃月补充道，“我姐姐外号叫晨曦，你们也可以这么叫。”

“让这位哼先生和两位夏小姐一起去清理吧。”

游惑：“……”

夏曦月和夏璃月嗅到了空气里的杀机。

眼看着办公室要发生凶案，154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把三人弄下楼。

922和154在杂物间里挑挑拣拣找着工具，真正受罚的考生圈着胳膊倚在门边，脸色阴沉，另外两名考生则进去帮他们找工具了。

“别臭着脸，真打起来，你肯定打不过他。”922说。

可能是之前的操作太骚了，922对游惑说话的态度改变了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了。

“放心吧，真打起来，秦大佬还真不一定能占上风。”夏曦月一边找着工具，一边回答。

“你以为001号是叫着玩的？”922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老大是哪一场考试来着……好像是什么野战军基地旁边吧……反正一条街！整整一条街，地上全是血，他拎着个什么样式的肩扛炮……”

“找你的桶去！”154绷着脸打断他的话。

“哦。”922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番，又在154的逼视下正了神色，转头对游惑一行人说，“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儿把桶拿过去。”

154领着他们先去了那条长走廊。

“这些血都要清理干净。”154指了指地上的血，打开之前关着秃头的那间禁闭室的门。

“你们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问道。

154愣了一下，回答说：“是啊，好几年前的事了。”

“怎么转成监考官的？”

“顺利通过考试，成绩优秀。”

游惑皱起眉：“这场考试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154看了他一眼，有些含糊地回答：“一种……特殊的筛选机制吧，考试……都是这样。”

游惑讽刺了一句：“筛选什么？胆子大的状元？”

说话间，那种窥视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