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的脸色一下子变白,被她镇定的目光灼得心虚,下意识握住了周九良的手,语气委屈,“你……枝枝,你什么意思?我没有责怪你,你却想说我是那种……”
“出去,”宋濯枝闭了闭眼睛,她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真的疲倦,已经很久没想过周九良如何如何了,要不是想要看看酉酉,她真的不会出现在琴瑟和鸣的两人面前。
“……”
周九良缓慢抽出自己的手,“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马上来。”
姜瑜咬了咬唇,泫然欲泣模样,叫人心疼。可周九良只是轻轻推了推她,不见刚才明显的心疼关心模样,像是演员离了场,疲惫到不愿意再假装。
门被不甘心合上。
宋濯枝深呼一口气,“我只是想来找你要酉酉,颜千宁愿意替我养它,正好我住颜千宁家里,能随时见到它。”
周九良点了点头,“明天我给你送过去,猫架猫粮也……”
“只要猫,其他的都不用,”宋濯枝低下头,地砖铮亮,反射天花板的灯光,刺眼,她便眯了眯眼睛,“我那里什么都不缺,只要酉酉去就行了。”
“好。”
宋濯枝笑一声,“我参加完比赛应该会去九队,以后七队我也不会来了,周九良,不论如何,你赢了。”
她抬头看这个男人。
九年了,她认识周九良九年了,可是她忽然记不起来周九良是如何参与她的人生了,好像有一块橡皮擦,一点一点将周九良在她生活里的痕迹擦去。
她喜欢得好张扬,让周九良总是摇摆不定,可她爱得好沉默,迄今为止,知道的人都不多。
“你告诉我,你喜欢姜瑜,你不喜欢我,周九良,你亲口告诉我,我就死心了。”
她眼里氤氲了雾气,眼尾红了,左眼很快滑下一滴泪水,就那么隔着迷蒙看着周九良,分明已经看不清,却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周九良,我从17岁开始喜欢你,喜欢你带我去喝玻璃瓶子的北冰洋,喜欢你横穿马路时牵我的手,喜欢你在奶奶那里买给我的发卡,教我弹三弦时绷紧的弦音儿,还有每一个你等我的放学时候,小园子里教我唱戏的时候,我生病时背我进医院的时候,还有解意,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每一个时候,你扶我上马背,你告诉我解意温顺,不用害怕,你永远会在下面接住我。”
她哽咽起来,从姜瑜出现后在生活里受的委屈一一浮现,她从来是懂分寸的人,但爱不要分寸,要回应,要两厢情愿。
“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生气我说找别人当男朋友,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默认我将我的酉酉养在你家里,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偷偷替我去找长风报仇?周九良,我只是妹妹吗?你真的是因为我是妹妹,才如此对我吗?”
大概是外面又在下雪,风声呼啸,屋子里暖气却足,压抑着,像野兽低声呜咽。
失意的姑娘眼泪滑落,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她哽咽着摇头,看着周九良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声音低落比风声还凉。
“周九良,你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