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枝回北京的时候接到唐祁的电话,那边以前会活泼激动的声音变得沉稳,“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地址已经让人发你邮箱里的。”
顿了顿,她复将声音提高了些,“还没恭喜你,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宋濯枝嗯了一声,爸爸同意了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发给了唐祁分享。
“还远着呢,你呢,项目怎么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叔父的人携款逃跑,留个烂尾楼,现在都快闹上法治新闻了……”提到这个,唐祁语气里都是疲惫,“再任由他这么闹下去,唐氏都得跟着完蛋。”
这一两个月里,唐祁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失眠最严重的时候,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有时候头重脚轻的。
她只能打电话给宋濯枝,听电话那边的声音,有时候宋濯枝不知道说什么,就会给她唱唱歌。
唱《那时正好》,唱《手心的蔷薇》,缓缓的声音由那端传出来,很艰难的将她唱入浅眠。
“我认识两个华裔律师,你如果需要的话联系我。”
“好。”
北京艳阳高照,宋濯枝收拾好东西打车往基地过去。基地是原来传习社的旧址,翻新建了新楼,面积小了一倍,但漂亮不少。
她要去的是教习二班,百来位学员都随机分成了两个班,等到月末考核后才会根据成绩分班。
宋濯枝路上堵了一会儿,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了。
教室里放着马三立老师的相声小段,空调温度也适宜,宋濯枝站在窗外,想到在传习社跟着学习的日子,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只是旧风扇吱呜吱呜响,风没多少,还不如窗外吹进来的热风。
夏天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是昏昏欲睡的,相声成催眠小曲,还有过分的人打呼噜。
宋濯枝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学得津津有味,偶尔会有哥哥从小园子里过来,送上一杯清爽可口的西瓜汁。
她还跟周航学过一阵子的三弦儿,刚开始是好玩儿,没成想一点就通,周航教着教着觉得她这得算偷师,后面就不肯再教了。
宋濯枝还没忆完往昔,教室里高峰就嚷嚷上了,“外面那谁呢,赶紧进来,这课都上一半了怎么才来呢?进来进来——哟,这——小花儿,你来啦?”
相声演员特有的夸张语气,转折又突兀,瞬间将整个教室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四五十双眼睛就这么齐刷刷看过来,将宋濯枝也吓一激灵。
高峰一挥手,“你们继续看。”
他把宋濯枝带去了办公室,这会儿上课时间,办公室没什么人,他拿出小零嘴儿,“我得采访采访您,好好说说,怎么就说服你爸来说相声了呢?”
宋濯枝无奈的笑了笑,“高伯伯,您怎么也这样。”
高峰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有灵气,小时候就盼着你要是个男孩,说相声准能成角儿,还觉着可惜呢,没成想最后还是落了这条路来,你爸那边怎么同意的?他是真舍不得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