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风云，白银之案【七】

　　饭宴结束后，司马雪儿便以身子不适离去，回了蓝漓宫，殿内几星烛火摇曳，她独自坐在案前，眉头紧锁，闭着眸子靠坐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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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做的账目一绝，朝廷果然看不出，百合佩服佩服。”

　　“那生意……”

　　“自是成的，姑娘这药，药力实属不错，往后这账有劳姑娘多多费心，我家主子说了三七分。”

　　“你威胁我！信不信翻了你！百林之事与我何干……”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当初选了，你没得退，你我知百林仅仅，只是个开头，查到最后会到咱们头上的，权当弃车保帅，三日后去不去别庄，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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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星烛火摇曳下，一抹人影悄然推开木门，司马雪儿听到动静，立马睁开眸子警觉挺直腰板，瞧见自家哥哥，微蹙眉头微微松下，靠回椅子，“哥……有什么事吗？”

　司马云轩踱步坐于木凳上，轻声道：“雅娴自小被姑姑惯着，她素来争强好胜，有些时候的确过火，别往心里去，无论怎么样，哥占着你这边。”

　　司马雪儿漫不经心应和一声，莫名问道：“哥，你说开弓还有回头箭吗，自己选的路，是不是一定走完……”

　　司马云轩闻言微微笑道：“傻妹妹，开弓怎么会有回头箭呢。”转而轻声道：“哥哥在呢，下回她再欺人，哥哥给你欺回去，开心点。”语毕片刻，他发觉椅上之人竟睡了过去，双手抱起她于榻上，理了理被子盖于她的身上，踱步出门嘱咐了几句侍女便离去。

　　翌日午后，司马雪儿便随之景王司马炤衍到他的别庄小住几日，别庄内一番清幽淡雅，院中栽种了几株青竹，竹子在清风中微微摇曳，站在屋内看着外头，别有一番惬意。

　　屋内一袭白衣和一袭青衣，目光看着窗外竹子，站着青衣双眉紧蹙，神情凝重，而坐着白衣神情自若，略带少许笑意。

　　青衣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为何要做这种事，他们已经怀疑账目做假，这只能暂时灭点火，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白衣轻轻一笑，“何时，我记不清了，自是你为何我为何。”之后叹息道：“年少不更事，开始尝到点小小甜头，就想尝更大的，殊不知这甜头里头带着毒，百林庄和青阳县主勾结关我们何事。”

　　青衣道：“好个无关，那批白银是从咱们手中出去的，楚佑六年后频繁遭天灾，朝廷用拿国库赈灾，大量官银涌入于市，才特准官银可于市内流通，每年开春朝廷会回收少量旧官银囤积起来，达量后重铸新官银，如若有失窃官银，只要市面出现新的官银，只须追查那银子源头便轻而易举查到何人所为，最短时间内将他们一网打尽，追回官银。”

　　白衣道：“你说得我知，可到头来还是被人诓了一道。这账目搁普通人身上，把逃的双倍补回便无多大事，可惜呀，咱们是王室之人，这判的话什么罪来着？”故意顿了顿，思索片刻，“明知故犯，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当凌迟处死！以立国威。”

　　青衣觑了白衣一眼，“有一词说得好，敢做敢当，既然做都做了，而今还怕什么呢？上头那位白玉没给你指示些什么吗。”

　　白衣淡淡回应道：“表妹，知道不少呀。”

　　青衣道：“有幸远远见过一回，可惜未见到其真面目，挺奇怪一人，总戴着一个白羽面具，想着你比我高得那么多，想必你们是相熟之人。”

　　白衣又轻笑道：“高抬了，我可没资格看到那位主子，就算有资格，那位主子不见得，会愿意见我这么一个人，毕竟那位傲气得很，同我平起平坐太不好。”

　　青衣微微一笑，便不再语。

　　长乐坊一众官兵站于门口，房间内长未央神情自若坐在凳子答着赵景皓的话。

　　官兵拿出一锭银子搁于桌上，长未央拿起端详几眼，大方承认道：“小侯爷，不错，这是长乐坊出得银子，官银可同买卖，好像不犯法的吧。”

　　赵景皓道：“官银的确可通买卖，可这是今年的新官银。”语罢后，长未央淡定自若，没有半点诧异，微微一笑回应道：“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赌坊，有朝廷发得证，每日进出这么多人，总不能挨个问银子哪来的吧，再者官银就官银，哪来什么新旧，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不懂。”

　　赵景皓道：“私藏新官银，知情不报也是死罪，坊主见多识广，新旧如何辨别，应当知晓，因小利失大，不值当。”

　　长未央道：“小侯爷，凡事要讲证据，莫须有的罪名，这可冤枉我了，我只是一介商人，再者这可是天子脚下，借我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那等事。”瞧了一眼面前疑心重重的少年，唤了身边的奴仆。

　　片刻后奴仆将二十多本账本放于桌上，长未央彬彬有礼道：“官银一回事，我实在不知所言什么，这是我坊两个月进出账本，小侯爷可带回查看，稍后带您看下近日入账银子存放的库房，您可查看一番。”

　　“多谢坊主。”赵景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