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刺激因素

“你怎么那么没用!” “她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让着她!”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是的，在梦境中的季染，回到了那个十年前被绑架的小黑屋。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房间的墙壁上放在各种各样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身后，则是一个又一个的音响，音响里的内容全部都是季母的谩骂和责怪。

十岁的小季染跌坐在地上，双手被绳子绑在了身后，眼睛则用一块旧布遮了起来。这无疑是一次，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小季染面前，他摘下她遮盖眼睛的旧布，对她邪魅一笑。

让人意外的是，季染除了身体上的颤抖外再无其他任何反应了。当然，男人并不在意这一点。

“小姑娘，怕不怕？”

小季染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男人看见了哈哈大笑。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漆黑的房间，瘆人的笑声。电影里那些恐怖的情节，在小季染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和小季染诉说着人们的罪行。一次又一次的对她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

沈园客房。

季染的情况有些棘手，这让慕青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知道季染对沈墨琛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内心完全关闭起来了。

没人知道她怕的到底是什么？是单纯的怕黑暗之中的布娃娃，还是那次绑架留下来的心理上的阴影。

这也是最麻烦的，没人知道她所谓的“刺激源”是什么？也没人知道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会触发她的恐惧。

慕青拿着已经写好了的心理报告单走出了这个房间，带着自己最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结果走了出去。

*

房间外的沈墨琛静静地坐在地上，低着个脑袋，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不堪。

慕青认识他已经整整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墨琛这副模样。

这七年里，慕青见证了他从一个贫困潦倒的少年再到现在的身价上亿的成熟男人。

他早已习惯了沈墨琛的无坚不摧和无所不能。但他忘了，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软肋，而沈墨琛的软肋正是季染。

坐在地上的沈墨琛，抬起头时看见慕青就站在自己身边，还不等他反应。他手上的报告单就被抢走了，沈墨琛看着报告单有些失神。

双向情感障碍的重度抑郁，PDST（创伤后应激反应障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的染染啊！

他拿着报告单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慕青看着他这样终究还是不好受的：“你坚强一点，季染生病了，你不能再生病了，你还要照顾她呢。”

是啊，他还有照顾她呢。沈墨琛看着慕青，声音沙哑：“治疗方案想好了吗？”

慕青摇了摇头：“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个问题的答案，不然治疗方案没有办法定下来。”

沈墨琛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你帮我确定一下，季染是单纯的怕黑暗中的布娃娃，还是心理上留下了阴影。”

沈墨琛身子微僵，他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墨琛，你必须这么做。就当是为了季染。”慕青的声音愈发的坚定。

沈墨琛缓慢的点了点头，不语。慕青知道他现在情绪不佳，倒也不再说些什么。

临走前只是让沈墨琛好好陪陪季染。

慕青走后，沈墨琛迅速调整好状态，拿出手机在公司的群里发送了一条信息：这次公司失火给大家造成不便，深感抱歉，也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这几天不在公司，有事请找林特助@林特助@全体成员。

发完消息便关了手机，走进房间。在季染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骨骼分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季染，他说：“染染，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