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私刑

夜已经很深了，府邸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几声飒飒的秋风声，更添凉意寂寥，万籁俱寂。

清音阁密室

幽暗冰冷的烛火让本就阴森的密室更加可怖，冰凉的墙壁上还有隐隐斑驳血迹。整间密室让人不寒而栗。幽冷的灯光下，沐蝶曦揉揉眼睛，缓缓醒来，打量周围一圈，诧异地大叫，“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当然会在这里。”

忽然，一道阴沉女声传来，听得沐蝶曦顿时打了个寒颤。身体紧绷，抬头看去，当看清来人面貌时，惊呼，“大夫人？”

南菀晴一身华丽装扮，珠光宝气，头上银钗闪动，微微摇曳着。此刻南菀晴正满脸不善地瞧着沐蝶曦，通身的不怀好意让不安在沐蝶曦心头蔓延。见南菀晴面无表情，沐蝶曦的心咯噔一下，但还是强忍镇定，扬起虚伪的笑容，“大夫人叫奴婢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傻子都能想到，沐蝶曦是被迷晕过来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沐蝶曦心里忐忑，盘算着什么。难道说南菀晴发现了药房的事情？不应该啊，就算她知晓了也只会觉得西陵雪樱是主谋，她一个丫鬟能做什么？

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沐蝶曦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因为她知道，一旦表现出害怕表情，就恰恰说明自己心虚，很可能当场就被大夫人灭口。

“大夫人，不知奴婢哪里得罪了您，奴婢给您赔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要跟奴婢计较。”

“哼！”

南菀晴真是越看越生气，好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嘴上自称奴婢可没有半分怯懦谦卑之意。自己判断的没错，这个贱人果然不简单。

“啪！”

她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沐蝶曦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响，嘴里的铁锈味告诉她应该是被打流血了。沐蝶曦瘫倒在地，头发散开遮住了她的脸，但从她颤抖的身子可以看出她很痛。

南菀晴蹲下来，挑起沐蝶曦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看着沐蝶曦那张泪流满面依旧无辜迷茫地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贱婢，怎么说话的？哪来的自信啊？陪个不是就过去了？你这话有半点诚意吗？再说了，我还有一堆账没跟你算呢！少跟我在这装！跟本夫人玩心机，你还嫩着很，用这副无辜模样骗我，你觉得可能吗？”

沐蝶曦心里开始慌张，面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呜呜呜……大夫人，奴婢究竟做错了何事……您要这般对待奴婢……呜呜呜……大夫人您为什么……”

“闭上你的臭嘴！”

南菀晴用力一脚踩在沐蝶曦身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南菀晴瞪大眼睛阴狠冷笑，俯下身睥睨着她，“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本夫人从外面把你捡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害我的！”

沐蝶曦惊声大叫，“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您，夫人怎会这样说，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敢？”

南菀晴轻蔑地嗤笑，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虚伪。头上珠钗晃动起来，刺得沐蝶曦瞳孔收缩，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沐蝶曦就要被践踏？凭什么西陵黛薇那个贱人就能躺在精致华丽的床账内安然入梦？

她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凭什么西陵黛薇那个贱人有一个位高权重，家财万贯的爹？

凭什么就连自己心爱的男子东方凌轩也喜欢西陵黛薇那个所谓的天真善良的蠢货？

只要将这一切通通抢过来，她沐蝶曦就完全会取代西陵黛薇的位置！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做下贱的奴婢，舔自己的鞋！

这次毁掉药房也有三个原因。其一，她就是要看看西陵黛薇看到自己心血被毁掉后的痛苦样子！她越是伤心欲绝自己就越开心！其二，那么多皇上钦赐的东西都被毁掉了，西陵黛薇难逃罪责！最好她被关进大牢！其三，火上浇油西陵姐妹的关系，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沐蝶曦发狠地想着，取代西陵黛薇的恨意和嫉妒在胸腔翻滚，大声地叫嚣，驱使她去行动！她暗暗垂眸掩住眸中的嫉妒和恨意。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吧？”

南菀晴没有看到沐蝶曦隐藏的情绪，以为她只是心虚了。忍不住嘲讽一笑，“沐蝶曦啊沐蝶曦，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招惹本夫人，不要以为大小姐纯真善良，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不要脸的贱婢，竟敢欺负到我们母女头上来了，要不是我调查清楚，大小姐至今还蒙受着冤屈呢！黛薇生性善良宽容，不去明查这件事，可并不代表本夫人不会追究！

你呢？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敢跟本夫人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能跟主子相提并论吗？再说了，我看你这两天真是愈加放肆，二小姐真是把你宠得没规矩了，连‘奴婢’二字都懒得说了。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要以为你怂恿雪樱那丫头的事我不知道，雪樱那丫头不过跟她那个废物娘一个德行罢了，她还没有那两下子。能有什么能耐？

你可知道，你犯下这滔天大罪，本夫人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丫鬟罢了，相信老爷再怎么看好你也不会在意你这条草命。”

沐蝶曦一听，慌了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惧，她抱住南菀晴的腿，苦苦哀求，“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把所有过错改过来，奴婢不敢也不想招惹您和大小姐，奴婢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个小丫头，有吃有住就行了，奴婢真的不敢奢望什么啊，大夫人，您不要杀死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还这么小，不想死啊……”

南菀晴冷笑一声，好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到现在还想独善其身，装这副无辜清纯的模样，就这样的货色还想跟她玩心机？哼，真是可笑。南菀晴满脸不屑与嫌恶，一脚把她踹开，她岂会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她十有八九是芷茹的女儿，每次看见她就像看见年轻时芷茹那个贱人！和她简直如出一辙！那副清纯无辜的模样真让人心烦。这次沐蝶曦算计到她头上来了，怎能让她没事？一定要好好折磨她，给这贱蹄子一个教训，甚至干脆弄死也行，管不了那么多了。

“莲姿，让这贱婢尝尝我的手段，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胆子跟我耍花样。”

莲姿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只木盒子，沐蝶曦睁大眼睛，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一定是用来折磨她的刑具，一定很疼很疼。她忙不迭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声泪俱下，“夫人饶命啊！夫人不要折磨奴婢好不好！奴婢再也不敢忤逆您了！再也不敢跟您玩心机了！奴婢错了！求求夫人放过奴婢吧！求求您了！”

南菀晴岂又会心软？沐蝶曦完全是咎由自取，本来沐蝶曦敢骑在自己头上撒野了，这不是对她的藐视是什么？再者，她毁了药房，虽然自己不心疼，但皇帝赐的东西没了，自己很可能会跟着掉脑袋啊！最关键的是，这贱人很可能是芷茹的女儿，每次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芷茹那副柔弱无辜的嘴脸，真是让人火大。看到她越是痛苦，自己这心里就越是畅快，她身上有着芷茹的影子，她痛苦就相当于芷茹痛苦。

南菀晴噙着狠毒的笑容，冷冷地睥睨着害怕的沐蝶曦，仿佛是在欣赏她的丑态，期待她崩溃的样子，这样自己才开心呢。无论沐蝶曦磕了多少头，流了多少泪，南菀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时的场景，被称之两只狠毒蛇蝎之间的斗争再合适不过。

天道好轮回，这是给沐蝶曦的报应。但南菀晴不知，因为她的恶毒善妒，南菀晴自己的报应也马上要来了。

“夫人，都准备好了。”

莲姿将木盒子拿到南菀晴面前，打开盒子，一股血腥的臭味传来，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很大的夹子，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已经发黑了。一看就是上一个被折磨的人留下的血。

沐蝶曦一看，当即吓得瑟瑟发抖，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脸色吓得惨白如纸，竟是大叫起来，“不——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南菀晴让莲姿按住她，阴狠地笑了，“不要？这可由不得你！”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沐蝶曦拼命地挣扎，又是打又是踢。可她的力气，岂能抵抗过莲姿这个成年女子？莲姿轻而易举地把沐蝶曦摁倒在地，一脚用力踩住了她的腰，沐蝶曦挣扎不得，被莲姿按住，形成了一个奇怪扭曲的姿势。莲姿像是司空见惯了这种事情，满脸木然，没有任何波动，机械地按照南菀晴的吩咐行动着。

“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们滚开！”

沐蝶曦大声哭嚎着，但尽管她再怎么拼命挣扎，也终究无法逃脱桎梏。莲姿没有丝毫放松，看到沐蝶曦不要命地反抗，倒是重重地在她背上踹了一脚。

“啊——”

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让沐蝶曦浑身颤抖，疼得说不出话来，面色如纸。内心的恐惧让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沐蝶曦真的害怕了，她怕了。南菀晴这绝对是要弄死她吧！她压根没打算让自己从这里活着出去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呜呜……谁能来救救我啊……呜呜呜……”

沐蝶曦歇斯底里地哭着，满脑子只有恐惧和愤恨，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她一直打着坏心思，狠毒阴险，两面三刀，想要利用每一个人，挑拨离间，从中作梗，妄想逾越。她也不会被南菀晴动刑。当然南菀晴的狠毒程度也绝不亚于沐蝶曦。这更像是一场蛇蝎与蛇蝎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一只蛇蝎取得暂时的上风，拼命地想要把另一只往死里整。

沐蝶曦哭泣到最后，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她瘫软在地，看着缓缓逼近的南菀晴，她的心已经紧张得快要停止了。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别白费力气了！清音阁是我的院落，你觉得有哪个人胆敢进来？别做梦了！你一个卑贱的丫鬟，又犯了滔天大罪，你觉得会有谁来救你？”

南菀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沐蝶曦所有希望，最后一丝希翼也被无情折断。南菀晴狠狠地打了沐蝶曦一个嘴巴子，幸灾乐祸地嘲笑着，讥讽她的天真。沐蝶曦突然间楞在原地，面如土灰。

莲姿接收到南菀晴眼色，然后猛地拽住沐蝶曦白嫩的手，沐蝶曦突然感觉到危险来临，猛然回过神后，顿时看到自己的手被夹住。

“不要！不要啊——啊——”

突然，南菀晴把夹子狠狠一扯，沐蝶曦疼得惊声大叫起来，苍白的脸上顿时冷汗直流，一瞬间窒息的疼痛让她浑身抽搐起来。

疼啊……

太疼了……

全身最脆弱的手指头被死死夹住，麻痛的神经像洪水一般席卷而来，此时此刻的沐蝶曦疼得像浑身散了架一般，瘫软在地，浑身无力。身上衣服完全被冷汗浸湿，她像一个弱不禁风的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南菀晴则是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哟，这就受不了了呀，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随后，在沐蝶曦惊慌恐惧的目光下，南菀晴再次狠狠一拽夹子，钻心般的噬骨疼痛再次袭来，这一次远比上次的疼痛强烈。

“啊——啊——啊——”

沐蝶曦疼得说不出话。整个昏暗阴冷的密室中，沐蝶曦的惨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沐蝶曦的脸色惨白，身子像一片纸一样。呼吸越来越微弱，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天。

谁也不知道，西陵黛薇站在密室门口，透过缝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扬起一抹温暖如春的笑容，那样干净灿烂，让人忍不住惊叹。

沐蝶曦快要坚持不住了呢，看她痛苦绝望的样子真的好有趣～

没办法，谁让你每天算计我呢？前世你把我害得那么惨，不看你在地狱中翻滚怎能对得起我自己？认命吧，不作死就不会死，有因必有果，谁让你无时无刻不在作妖，耍心机呢？

不过，怎能就这样让你轻易地死去呢～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说过，要陪你慢慢玩的啊～

西陵黛薇唇角笑意加深，那般明媚动人。随即，她缓缓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不声不响地离去了。

“啊啊啊——”惨叫还在继续，刑罚还未停止。沐蝶曦痛得无法动弹，她只感觉像被无数辆车子碾压过一样的疼，神经痛得麻木。终于，她坚持不住了。看着沐蝶曦有气进没气出的虚弱样子，莲姿冷哼一声，看了眼南菀晴，道:“夫人，她昏过去了。”

南菀晴眯了眯眼睛，目露凶光，轻蔑狠毒地看了眼昏倒的沐蝶曦，冷冷开口，“哼，昏过去又能怎样？去把盐水拿过来泼在她身上！把她给我弄醒！”

“是，夫人。”

莲姿拿起一桶早已准备好的冷盐水，走到昏过去的沐蝶曦面前，噗啦一声泼了她满身。

“嘶……好痛……”

伤口上撒盐，自然是加倍的疼痛。沐蝶曦被这盐水刺激得疼痛难忍，虚弱地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南菀晴阴沉的脸和面无表情的莲姿。沐蝶曦惊惧地苦苦哀求，“大夫人，求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支持不住了……求求您……”

“呵，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南菀晴嘲弄一笑，笑话，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她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不整死她怎么能解心头之恨？再说了，现在进行到一半再停止，她不是个傻子吧？最关键是，这次放过她，这个贱人必定会跟老爷告黑状，那她以后根本不会再有收拾这贱人的好机会了，所以，今夜，必须除掉这个祸患！

“莲姿，给她继续上刑！直到她撑不住了为止！”

听到南菀晴的声音，沐蝶曦知道这次不是普通的刑罚了！是要弄死她啊！沐蝶曦满怀恨意，疯狂地嘶吼，“贱人！南菀晴！你如果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南菀晴不以为然。真是做梦，她杀了那么多的人，若人人都来找她索命，那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哼，这小贱人还想吓唬她？真是可笑！

“莲姿，动手。”

“是。”

莲姿木然地拿着夹子向沐蝶曦走去，沐蝶曦虚弱无力地躺在地上，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沾满鲜血的夹子再次伸过来，夹住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头。

“啊——啊——啊——救命啊——”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沐蝶曦还是痛得不由得大叫起来。尽管已经绝望，明知道这时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沐蝶曦还是不甘心，大声呼唤起来。自己怎能栽在南菀晴这个贱人的手里？！杀千刀的！她还没能取代西陵黛薇的位置呢！还没看她舔自己的鞋呢！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砰——

突然，木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西陵皓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扫视里面情景后，脸色顿时铁青，他厉声呵斥，“住手！”

“老……老爷？”

南菀晴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西陵皓会出现。糟了，这下可怎么办？

西陵皓大步地奔向沐蝶曦，一脚踢开莲姿，小心翼翼地扶起奄奄一息的沐蝶曦，心疼地望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指，那样子，就像是无比慈爱的父亲。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害怕，没事了。”

沐蝶曦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白莲花模样，她满脸泪痕，泫然欲泣，向西陵皓无言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我见犹怜。随后，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深深看了西陵皓一眼，缓缓闭上眼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西陵皓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是无比心疼，又慌张。真害怕一个不留神沐蝶曦的气就出不上来了，魂归西天。

西陵皓抱起虚弱的沐蝶曦，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冷声质问南菀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菀晴这才幡然回神，她心下一沉，看了眼沐蝶曦，恨得牙痒痒，这个贱婢！随即强装镇定，连忙解释道，“老爷，妾身查出来沐蝶曦便是那日怂恿雪樱破坏药房的人。”

“所以你就在这里对她动用私刑？”

听到西陵皓沉声质问，南菀晴十分不安，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慌乱，“老爷，对于这种妄图逾越，想要陷害黛薇的贱婢，妾身难道不应该加以惩罚吗？”

“你要杀了她？”

“老爷，妾身……”

“好了！”

西陵皓不耐烦地皱眉，猛地打断道，“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许你再动沐蝶曦一根寒毛！”说罢，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南菀晴，然后抱着沐蝶曦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西陵皓是有多偏心沐蝶曦。

南菀晴楞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大夫人……”

莲姿担忧地看向她，轻轻唤了她，自言自语地狐疑道，“老爷怎会过来？莫非是有人报信？”

半晌后，南菀晴回过神来，嘲讽地笑了笑，“谁知道呢？也许老爷一直派人盯着我们。”

“夫人，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丫鬟，老爷何故这般在乎？”

南菀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恨得咬牙切齿，冷笑连连，“那个丫鬟可不是一般的丫鬟。”

莲姿没有听懂南菀晴的意思，也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追问，只得默默地闭上嘴。南菀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眉头深深一皱，“莲姿，把地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主要是刑具！必须毁掉！”

“是，夫人。”

“嗯。”

南菀晴抿了抿唇，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她紧绷着一张脸，缓步走出密室，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究竟是谁告的密？看来，她有必要好好盘查一下清音阁的下人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