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20）

　　第二十章。

　　外面的天幕是苍灰色，水上漫起浅浅的烟雾。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窗外渐渐暗下来，不知道日行了多少里。

　　黑色的船，其舱内却是十分的华丽。

　　紫色的丝幔，雕花的桌椅，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壁上挂以山水诗画，最最显目的却是靠窗软榻上的人。

　　因为有他，所有的华丽便化为高雅雍容。

　　澹台烬穿一件黑色云纹的衣袍，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苏苏在旁边给他温酒，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阵阵酒的暖香。

　　这会儿还未开春，寒意料峭。

　　澹台烬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饮酒。

　　澹台烬拿出一个精致的青玉瓷瓶。

　　“这是结春蚕的解药，吃了它。”

　　苏苏接过来，瓷瓶温暖，她下意识摩挲片刻，随后吃下解药。

　　她一手扣着壶把儿，眼里有温暖的光。她很贪杯，隔一会儿就去喝一口。

　　苏苏笑着说，“澹台烬，我想为了一舞。”

　　澹台烬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好啊！”

　　.........

　　苏苏穿着薄如蝉翼的紫色纱衣，长长的水袖，腰肢若隐若现。

　　束腰将她纤细腰肢勾勒出来，领口松散。

　　美丽极了。

　　紫色丝带垂在她脑后，缀着几颗简单的珍珠。

　　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少女很干净，干净到带着几分清冷纯洁。

　　澹台烬的身体崩直了些，黑黢黢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她。

　　苏苏身姿灵巧，身上紫纱层层叠叠散开，有种炫目圣洁的美丽。

　　她徐徐向空中伸出胳膊，袖子落到肩胛处，两弯雪臂在夜色下洁白如玉。

　　澹台烬饮下杯中酒，有几分兴味。

　　她足尖轻点，跟着拍子柔软旋转，舞衣裙摆旋成一朵盛放的花。

　　苏苏不动声色朝着澹台烬靠近。

　　澹台烬看着眼前紫纱飘飞，少女脸颊潮红，跌跌撞撞，就要醉倒。

　　他抓住了她的水袖，接住了少女，苏苏最后倒在澹台烬的怀里。

　　她发上的丝带，缠上他的手指。

　　她身上的香，猝不及防便侵蚀了周围空气。

　　她白色裙摆覆盖住他黑色大氅，就像一只辨不清方向的蝶，晕头转向落进他怀里。

　　澹台烬被她扑倒在地，对上她的眼睛，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她在笑，只要她快乐就好了。

　　她趴在他身上，身下的少年墨发红唇，触手只觉她腰肢柔软而纤细。

　　澹台烬心里似有一捧火，熊熊燃烧起来，把他投进熔炉里。

　　他吻她，一下又一下。似乎还不够，用舌尖描绘，柔腻的唇瓣，当真可以解忧。

　　他探出胳膊让她枕在颈下，靠过去，轻颤着把她圈进怀里，让她的耳朵贴在他胸膛。

　　.........

　　冷宫十四年，他什么没有见过？

　　澹台烬没和任何人说过，世间万般，在他眼中，不过枯石草木，黄土骷髅。

　　本来，他认为自己也不会为任何一具肉体难以自控。

　　然而，这样的夜，旖旎的，沼泽一样，几乎让他灭顶。

　　澹台烬感觉到在自己心中有一种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