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蓝语，月明永生

结束一切后，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大多数人都回了家。

夜屿启愣愣地牵着墨羽菲的手：“他也来了。他怎么，他……”墨羽菲想起了在婚礼角落坐着，眼神清冷，与夜屿启有四分像的一个男人，在仪式结束后就草草离场的那个。

“……”墨羽菲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她没有资格评论。

“唉。”墨羽菲只有叹口气。

还有些人没来。

顾湘墨，言简然。

他们知道。他们都不来。

或许她没有资格让他们来。

可是言简然为什么不来呢？哦，他说了，公司发疯去爱琴海团建。

“看到了吧，妈。这个小姑娘我很爱很爱。她叫小墨，是将陪伴我余生的人。”夜屿启牵着墨羽菲来到一个木盒子面前。

“阿姨！你放心，我也很爱他的噢！”墨羽菲晃了晃牵着的手。

“呃不对，妈！我和屿启会一直在一起的！”墨羽菲意识到了什么，又改了口，“这杯茶，现在敬您！”墨羽菲端着茶，轻轻倒在了盒子面前的土上。

风轻轻吹过，很合时宜。

“你看，我母亲在摸你了。”夜屿启眼睛里似乎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偏执。

“嗯！”墨羽菲点了点头，“妈，我们晚上就带你去海边散心。”夜屿启一愣。她居然还记得……她真好。

夜屿启带墨羽菲来到一个小木屋，进屋后把木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妈，我和小墨就去散步了。”

“再见！”

顾时飞带江兰欣到竹林里转转，夜屿启和墨羽菲也在竹林里散步。

“好凉快啊。”墨羽菲猛吸一口空气。

“你这样穿方便吗？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换掉，有地方。”夜屿启说着。

“没有啦！我想穿一辈子。太漂亮了……而且只有一次婚礼……”墨羽菲牵着裙摆，突然在林子里跑了起来。

“小心点！别摔着了！”夜屿启在后面跟着墨羽菲。

“哈哈哈！”墨羽菲笑着，停下回头看身后的夜屿启，手上牵牵裙子又放下，又牵又放，一抬头就对上夜屿启宠溺的眼神。

“哇，你看那花，好漂亮！”墨羽菲跑到野花面前，“玫瑰诶！野玫瑰！开这么好。”不止一株，一团团一簇簇的挤在一起，有红的，有红紫的，有紫的。红的热烈，红紫的偏执，紫的深沉。玫瑰泼泼洒洒地来着。野花，泼泼洒洒，开在风中，肆意无羁。

“野花也开的很好。”夜屿启像是想到了自己，不过……我不是野花。

“嗯！”墨羽菲蹲下看花。

“你想的话就摘一朵吧。”夜屿启看着墨羽菲。

“啊？”墨羽菲有些犹豫。

“一朵没什么。你很喜欢的话，种在花园里。不过野花终究是野花，可惜了。种花园里不算是新生，也有可能是禁锢。或许我可以撒几粒种子在这儿。”夜屿启说着靠在一旁的竹子上。墨羽菲闻言伸手就去摘：“那好吧……”夜屿启马上走上前，害怕墨羽菲被蛰到，也只是站在旁边没有帮忙摘。

“哎呀！嘶……”墨羽菲被蛰到叫出一声，食指的血跟着往外流。夜屿启一个箭步上前，看了看墨羽菲的伤口，心疼地把手指头放到嘴里。

“很疼吗？”夜屿启抬头，清亮的眸子，唇上带着些许的血的腥红。

“……不是很疼吧其实……”墨羽菲脸有些红，有些呆呆地看着夜屿启，又看了看手指头，木讷地放进嘴里细细品着。夜屿启看了轻笑一声：“呵，小妖精又造什么妖……”然后吻上了墨羽菲的唇。墨羽菲尝到点点腥味。

林子很静。飞鸟在诉说。竹叶在喧哗。

太阳快要被山吞没了。

黑漆漆的山与黑漆漆的半边天，还有浅橙浅蓝过渡的另一半天，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美。

“出发吧。”夜屿启捧起木头盒子。墨羽菲跟在后面。

月明海域离这里不远，只要20分钟左右时间，车就到了。

“我来过的。”墨羽菲有些惊讶，“那个时候只知道这是别人送给爱人的礼物，觉得挺浪漫的。树做围栏，留了个口，不知道为什么，都非常自觉的没有进去。”

现在夜屿启带她来了，从那个留着的口。和海域的主人。

月亮，好像不论何时，只要在这儿升起，每一次看见都是格外的圆，格外的清亮。月光照得世界很亮，清冷的亮，温馨的亮，温柔的亮，说着谎一般的亮。是欺骗。月光映到了水面上，波澜渐起。好看的海面，此起彼伏着，伴着月光，送着秋意，诉着蓝语。秋风吹动秋叶沙沙作响，偶尔送几片秋叶归根。

月光煽动了思念，心弦被撩拨起来。浪花轻抚脚面，包裹住了燥热的心。

月明海域。

蓝语相随。

夜屿启和墨羽菲坐到了海边。

“和我们最后看一次海吧。你以后就和月明永生。”夜屿启看了看木盒子。

夜屿启几秒后捧着盒子站了起来。

“起风了。”墨羽菲对夜屿启说。

夜屿启倒过盒子并拿走了盒身留下盒盖盛着一堆灰。

风很配合，顺向把蓝语吹响了海。

“或许她之前会可惜没有终止在海里，而是在寞叶池。不过现在是圆了。月亮，也园了啊。”夜屿启闭上眼感受这风。半晌的时间又睁开了，他看着灰流逝，看着蓝语消逝。或者说是，融进海，成为海。

见底了。

圆了。

墨羽菲望着远方，望着远方海域尽头的白线。

“妈，你是海。”墨羽菲莫名很轻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西装。两个人站在月明海边。月光糜烂，肆意轻洒，风带走残骸，风将我与大海融为一体。我爱月明。

顾时飞和江兰欣等着两人。两人还没回来，干脆就去了月明，在树的围栏外等着。

江兰欣举起相机咔咔一顿精拍。

“哇！好惊艳！好好看！好漂亮！”江兰欣兴奋地把相机里记录的瞬间给顾时飞看。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顾时飞认真地盯着江兰欣的眼睛。很清澈，亮亮的。

“我？”江兰欣笑了，“是你就行。”

一双漆黑的眼在远边望着。

夜深了，是无底的渊，朔月高悬。你知道是谁了吗？

“蓝语，你说，你与月明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