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红

王若红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医生过来看了看，便把时间留给了这一家子人。

“你们俩啊，要好好的，把小菁供个大学出来，也好叫我这个老太婆放心。”

“小菁，来，到外婆边上来。”

沈菁坐到王若红旁边，拉着她只剩皮包骨的手。

“我们小菁真是生的好看，可惜外婆不能看着小菁考大学、嫁人啦。”

沈菁用双手给王若红的手包住，试图让她暖和一点，“外婆你说什么呢，你一定要看着小菁考大学，看着小菁结婚生子。”

王若红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沈菁连忙把她扶着。

“小菁，你就要成年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她又看了一眼沈北城和方玲，“还有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为这事哭丧着脸，也不嫌害臊。”

“是人就总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人家说'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我王若红出生为民，死也为民，可没做多少伟大的事，你们也不要把我看的太重了。”她故意撅了个嘴，“我身材那么好，才不比泰山呢。”

三人默然，没有作声。

王若红看见他们这般模样，埋怨道：“哎哟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老二呢？”

见她突然提到方懿，方玲回答着：“大哥已经到柳城了，在来医院的路上，估计马上就到了。”

王若红点点头，“小菁明天还要上课吧？先回去歇息，明日上课别迟到了。”

沈菁满眼不情愿：“可是，外婆……”

王若红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外婆就在这，又不会跑了，明日下课了再来看外婆啊。”

沈菁只能答应了。

王若红故意冲她撒着娇：“可别忘了来看外婆啊。”

“一定不会忘记的。”

方玲留了下来，沈北城送沈菁回家。

“你回去别想什么了，早点睡觉，要是不想一个人就问问何絮愿不愿意跟你一块住，我跟你妈妈这些天都住在医院。你好好上课，明天放学我来接你。”

沈菁点了点头，“好。”

沈北城走在前面，沈菁跟在他后边，低着头。

快到电梯口时，父女两人碰见了慌张的方懿一家，方懿经商多年，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心如止水，平静淡然的样子，此时却慌了神。方夫人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平日见面老爱打趣沈菁的表哥也没有说什么了。

“妈呢？”方懿看见他们就急忙问。

沈北城回答：“在302病房。我去送沈菁回去。你们别太慌了，别让老人家也慌起来了。”

方懿点了点头没说话，冲302病房快步走去。

一路上，沈北城和沈菁都没说话。

沈北城把沈菁送到小区门口，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就离开了。

……

叶声明和何絮在家窝了一天。

天气有点冷，外头刮着大风，叶声明还没痊愈，不能吹冷风，就没出去浪了。

何絮则是怕他自己又晕在家里，虽然叶声明打心里不赞同她这种想法，不过何絮依然没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