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便是了。”齐时序也不逼孙静婉。

“时序。”孙静婉缓缓开口，“如今我受制于人，你肯帮我吗？”

“好。”齐时序一点没有犹豫，也没有问任何，就答应了。

孙静婉盈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对不起啊，还想着与你相守的，好像做不到了。”

齐时序瞬间放大了瞳孔。“静婉……”

“算了，不便多说，我先走了。”孙静婉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方帕子。

齐时序蹲下捡起手帕，握在手心里。

孙静婉却是带着隐晦的笑意，这句话，是真心的，但她更想先寻求一个有力的靠山，希望这座山不会倒。

第二天，周玄凌身边的李长带着册封诏书过来了。

孙静婉出身不高，但位分低了，可对不起她这张脸。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周玄凌想着孙静婉泪眼朦胧的模样，就想起来纯元临死前，奄奄一息哭着说:“我命薄，无法与四郎白头偕老。”

他知道孙静婉不是纯元，但他找了这么多年与纯元或多或少相似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的人。

他自欺欺人地喃喃道:“或许，是菀菀转世来找我了呢。”

感情改过了理智，周玄凌册封孙静婉为柔贵人。

甚至给孙静婉单独安排了一处宫殿，

住在景昌宫的婉晴阁。

景昌宫不大，有些偏僻，但很安静。

院子里种植着四季常开的月季花与香樟树，整个庭院弥漫着幽幽的香气。

“恭喜柔贵人，皇上可是破例给您高封呢。以往宫女出身的嫔妃，可都是从更衣起步的。”李长笑眯眯地说道。

孙静婉扬起淡雅的笑容。“多谢公公指点。”

孙静婉走进景昌宫，有四个宫女在恭候了。“奴婢见过贵人。”

孙静婉被专门培养，自然对宫里大大小小的礼仪规矩牢记在心，她坐在椅子上，颔了颔首，轻柔地说道:“都起来吧。”

婉晴阁中层层罗幔用银钩挂起，陈设简单，但不简陋。

几座青瓷花瓶雕刻细腻，几朵盛开的月季花点缀，显得生气了不少。

……

夜里，宫女芸兮跟芸香服侍孙静婉更衣休息。

周玄凌没有召她侍寝，孙静婉松了一口气。

夜里静悄悄的，孙静婉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便瞧瞧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坐在靠窗的软榻上。

推开窗户，月光穿过高高耸立的宫墙，映照进来。

孙静婉趴在几案上，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娇嫩的月季花瓣。

不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屋里的孙静婉，目光越发温柔。

齐时序觉得，他跟孙静婉或许是有缘无分吧，但孙静婉一个人在宫里，孤苦无依，他想保护她，所以齐时序在这里守着。

孙静婉似有察觉，抬眼看过去，但她可没有这么好的眼神，她没有看到什么。

但孙静婉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人在看她。

那个人……是他吧。

也是难为他了。

孙静婉垂眸掩盖住笑意，关上了窗，躺在床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齐时序守了许久，直到天将亮时，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