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战因坦斯

深夜，艾札克醒了过来，一旁的薇尔莉特还在熟睡着，他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以免吵醒薇尔莉特

　　“....危险的事情，就让我去做吧——”艾札克为薇尔莉特盖上了毯子，自言自语着

　　（艾札克走出了帐篷，悄咪咪的跟霍金斯说了一声，然后带着二十人的部队前往了[因坦斯]）

　　“报告——有巡逻的”士兵小声说道

　　“解决他——”

　　[嗖——]艾札克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金色的身影冲向了巡逻的敌国士兵们

　　“呃啊——”惨叫声传来，油灯被打翻在了地上，火焰燃了起来

　　薇尔莉特扑灭了火焰朝艾札克走了过来：“札克...”

　　“薇尔....”艾札克不敢正视薇尔莉特

　　“大尉——”士兵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艾札克点了点头，看向了薇尔莉特：“回去，这是命令”

　　“札克....”薇尔莉特的眼中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艾札克，让她去吧”吉尔伯特走了过来说道

　　“老师？”艾札克一脸疑惑地看着吉尔伯特：“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敌人有从这里逃离的可能性，所以我在这附近驻守”吉尔伯特解释道，他转头看向了薇尔莉特：“让她去吧”

　　“可是——”

　　“你想让她担心吗？像让历史重演吗？”吉尔伯特问道，虽然这些话跟这件事任何关系没有

　　“....明白”艾札克点了点头，转身摸了摸薇尔莉特的脑袋：“不要离开我身边”

　　“明白”薇尔莉特敬了个礼，眼里出现了如释负重的神色

　　“去吧，小心”吉尔伯特拍了拍艾札克的肩膀

　　“明白”艾札克对着吉尔伯特鞠了一躬，转身带着部队冲向了[因坦斯]

　　除了环绕[因坦斯]的石墙之外还有一圈灌溉用的沟渠，这是一条伸得足以淹没一个成年人腰部的水道.沿着它的方向，可以发现很多瀑布一样能让人掉落的深渊.这里的排水系统内部分为许多小道，如果有排水道能通到城镇，那就肯定会有排水道能通到大礼拜堂

　　“小声点——”艾札克提醒道

　　“明白”突击部队小心翼翼的降下组装好的梯子，开始渗透.艾札克的部队走到了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他们坚信前面会有埋伏，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

　　“没有埋伏——？”艾札克皱着眉喃喃道

　　有些士兵开始聊天，以表现出对最后一战的乐观态度.艾札克望向薇尔莉特，她是肯定不会加入谈话的.她的那张脸即使是在面对生命危险时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但是这回，他感觉到她与平日稍微有些不同

　　（薇尔莉特……对危险十分敏感，她很紧张）

　　“紧张吗——”艾札克握住了薇尔莉特的手

　　“不紧张”薇尔莉特摇了摇头

　　（艾札克的手不是很大，但是很温暖，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薇尔莉特平静了下来）

　　“战争过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些美丽的风景吧”艾札克笑着说道

　　“明白”薇尔莉特敬了个礼说道

　　在往前行进了一段之后，错综复杂的排水管道的尽头已经清晰可见了，那边有一座梯子，在上面有个类似于铁盖子的东西，在它后面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札克，有埋伏”薇尔莉特停了下来说道

　　“停——”艾札克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艾札克看向了薇尔莉特：“我明白你的想法，如果我是敌军指挥官，那我肯定会尝试在入口处消灭突袭部队”

　　“如果我们贸然上去肯定会死伤惨重.札克，请让我一个人打前锋”薇尔莉特看着艾札克的眼睛说道，她似乎急于为艾札克证明自己的用处

　　“不行，我们还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艾札克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他们人数众多，那我就更有理由去把他们击溃，这样就能让你们安全上来了.札克，请下令.”

　　听到[下令]这个词，艾札克的胸口不由得一紧

　　“札克，请下令”薇尔莉特一脸平静的恳求着，好像，她在委婉的告诉他，让她去送死一样.

　　“我跟你一起去”艾札克掏出了信号弹

　　“大尉——！”士兵们刚想说什么就被艾札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经过短暂的商讨，艾札克和薇尔莉特站到铁盖子正下方时，所有人都面对墙排好

　　[砰——]薇尔莉特一脚踹开了铁盖，所有敌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闪耀的光芒，一发信号弹直冲云霄

　　“啊——！”强烈的光芒让敌军睁不开眼睛

　　“我上了！”还没等艾札克说话，薇尔莉特拿着单手剑冲了出去，一连串的惨叫响彻云霄

　　“趁现在，上去，找好掩体！指挥就交给你了”艾札克对着副官喊完，拿着镰刀冲了上去

　　（虽然这么做很不理智，但是如果以艾札克的实力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噌——]薇尔莉特和艾札克屠杀着周围的敌人

　　地下排水道并不直接通往大礼拜堂，而是通往能一条快速到达前者的小路.在把目光投到薇尔莉特和艾札克身上的同时，部队的其他人也都马上跑向一座能作为掩体的建筑

　　“狙击手！就位！”副官喊道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包围着薇尔莉特和艾札克的敌军士兵

　　艾札克和薇尔莉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薇尔莉特高高跃起，跳到了艾札克的镰刀上

　　“哈——！”艾札克猛地一用力，薇尔莉特飞了起来，他将镰刀往地上一顶，链刀杆高高翘起，他跳上了镰刀的刀背

　　二人就像在空中跳舞一般，离开了友军的火力范围

　　“开火！”副官喊道

　　[哒哒哒——]尖叫著的子弹越过了艾札克和薇尔莉特，全部打在了周围的敌军士兵身上.与此同时，二人在空中一个转身，顺势掏出手枪.就在落地之前，在半空中射杀了几个在阴影里躲著的家伙.

　　艾札克接住了薇尔莉特，并快速的捡起了镰刀，向前猛地一挥

　　周围好几个想逃走的家伙立马人头落地.刚才还被敌人封住的几条小路现在都变得通畅无阻

　　“上！”艾札克喊道

　　所有人都拔出军刀，紧紧的跟在艾札克和薇尔莉特身后.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跟随著面前这两个小小的身影.

　　“杀啊！！！”士兵们喊道

　　与此同时，南北两军最为激烈的战斗在大门处打响.霍金斯带领的突击部队成功突破了大门的防线，尽管在战斗中他们伤亡惨重

　　“真是场热血沸腾的战斗.”作为在后方发号施令的霍金斯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对于我这样一个商人，真是太，太棒，太美妙了！战争中输赢双方的得失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真的那么怕那座城镇被摧毁吗？毕竟这是他们宝贵的精神支柱，也可以理解.这可是他们在梦里都想著的圣地啊！对不对！？对不对！？”

　　（他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容）

　　“支援队！把迫击炮抬上来！把对面用来当掩体的风车砸掉！把它推倒，然后直接斩断他们的后卫！他们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但是不要害怕！能够利用好这个堡垒的人就是胜者！我们今天就要教对面怎么做人！”吉尔伯特喊道

　　“我还以为你会在后方呢”霍金斯笑着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吉尔伯特笑着回道

　　“艾札克.....看你们的了”霍金斯和吉尔伯特说道：“我们...也该做我们的了！”

　　“我从昨天……不，是一直以来我都憋着一肚子火！我现在就要终结这场愚蠢的战争！”霍金斯扛起枪，跑进了硝烟之中

　　“喂！等等我啊！”吉尔伯特急忙拿起枪跑了过去，和他的战友并肩作战

　　（此时的艾札克突袭部队——正躲在离大礼拜堂不远的地方）

　　“主力部队已经越过大门，防守此地的西北联军部队分成了两队，一队前往大门，一队前往大礼拜堂，而敌军的总指挥官有可能在这两队中的任意一队.为了取得胜利，我们必须把对方指挥官干掉，并且占领大礼拜堂.只要对方的士气崩溃了，那胜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得到了传令兵的报告后，艾札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透过他们藏身的建筑的窗户，可以看到大礼拜堂的防御固若金汤，这守卫强度简直不要太夸张.全副武装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圆柱形的大礼拜堂外.与之相对的，突袭部队所剩的人数已经不多了，虽然伤患都被带进了建筑，但是他们不能算作有战斗力的人，而且大礼拜堂的顶部距地面非常远.要上到顶楼，只能走一楼的门口，而整个大礼拜堂就只有这一个出入口.看起来那里是唯一的线路.但是，从正面进攻肯定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跟坐在地上的其他人不同，薇尔莉特全程都站在窗边。艾札克以为她是在观察敌情，但是她看起来似乎是在想别的事

　　“札克，你看——”薇尔莉特指向了一旁的建筑

　　艾札克朝外面看了一眼，那是一栋没有任何特点的四方形建筑

　　“它的天台是开放式的，而且到大礼拜堂的距离不太远.如果助跑一段的话，应该能跳上大礼拜堂.”薇尔莉特说道

　　“大礼拜堂的侧面是彩色玻璃窗，要是能打破它就能进入大礼拜堂里面，虽然之后还要爬一段楼梯才能上到顶楼，但是也更容易做到.在我跳的时候，要先用枪把玻璃打破.你们开火之后，位置很快就会暴露.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攻下大礼拜堂根本不可能，当我到达顶楼，我就会发射信号弹.我们第一队的目标本来就是让敌人以为我们已经占领了大礼拜堂，不管是真占领还是假占领.”

　　“就算你真的能做到，但那也就意味著你要孤军奋战”艾札克看着薇尔莉特说道

　　“我相信艾札克会来救我的”薇尔莉特看着艾札克的眼睛说道，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她无比的信任艾札克：“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想要胜利就必须控制自己的情感.”

　　“你想送死吗...？”艾札克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赴死.”这跟[不想死]根本就是一个意思

　　“我不同意”艾札克一口回绝了

　　“那札克你是要在这一直等到占领部队来吗？”薇尔莉特问道

　　“你....不可以死....你是我....最不想牺牲的人”艾札克颤抖着说道

　　“拋开我不说，一路上有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孤军深入，不是牺牲，而是取得胜利的必要的手段.札克你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就行了.请把任务交给我，请对我下令.不管会发生什么……札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是……”薇尔莉特把她的意愿注入进了她的声音：“……你的[武器]和[盾牌]”

　　她直视着艾札克祖母绿色的双瞳，仿佛它们拥有吸引人的魔力

　　（薇尔莉特用手轻抚着艾札克的脸颊）

　　“我会保护你的.”她的话语中尽是真情：“请不要对此表示怀疑，我是属于你的[财产]”

　　“...薇尔...”艾札克握紧了拳头，他瞪大了眼睛，因为....薇尔莉特居然笑了...她笑了，微笑着的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她本来就该这样了...”艾札克看着薇尔莉特想道，艾札克从未见过她的笑容.更重要的是，她是在说完了那样一句话后露出笑容.这让艾札克感到很压抑

　　“我....你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就算是要我用所有的人的命来换取你活着，我也愿意，我…对你…”这句话一直在艾札克的心中回响着，他一直在想，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薇尔莉特想要的吗？现在看来....是艾札克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心中最好的，对薇尔莉特来说也一定是最好的，薇尔莉特也有自己的想法，是艾札克一直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薇尔莉特

　　“我明白了”这一刻艾札克算是想通了，他点了点头：“薇尔，你放心去做吧”

　　“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艾札克看向了士兵们：“全队分成突击组和求援组.我们会先把一根钢丝射到那座建筑的天台上，然后我和你带着钢丝跳进大礼拜堂，一旦成功了，那就不只是你一个，所有人都能进去.”

　　（虽然他很想跟薇尔莉特一起去，但是他身后还有一群受伤的士兵呢）

　　薇尔莉特对她听到的事表示惊讶，她从没考虑过这种方式

　　“大家都注意了，我来宣布作战计画。都竖起耳朵听好了”

　　（他们开始了渗透，十分轻松的就到达了薇尔莉特发现的建筑.可能是因为战况激烈，除了大礼拜堂的守卫之外，对方全部人马都赶往了大门方向）

　　他们到达天台之后，发现这里并不是完全开放式的，而是被一片生锈的铁丝网封着.他们只剪开了那些挡路的部分，好让薇尔莉特助跑起来更容易.然后他们把钢丝固定在薇尔莉特助跑线路的最近距离点上，好让滑降变得更容易.剩下的就是给薇尔莉特让路了

　　“薇尔...小心”艾札克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会走第一个”

　　“放心吧”薇尔莉特说道

　　“我上了！”薇尔莉特大喊一声开始了助跑

　　[砰砰砰——]部队其余的士兵开枪打破了大礼拜堂的玻璃.碎玻璃落地的回响多种多样，像它们的五彩斑斓的颜色一样

　　薇尔莉特凌空起跳，像是一只鸟，又像是一只小鹿

　　“他们在这里！快！”敌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们肯定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艾札克朝后方丢了一枚手榴弹，猛地一跃落到了另一边，他把薇尔莉特身上的铁丝绑到身上朝士兵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啊——”很遗憾，钢丝被敌人打断，还没有滑过来的士兵掉了下去，在地上摔成了肉酱.艾札克朝留在对面天台的人打手势:“马上去找支援.”

　　最终，只有两个人成功渗透进了大礼拜堂，而艾札克有种感觉，这样的结果貌似是注定的

　　“薇尔...能听见我说话吗？”艾札克连忙为薇尔莉特处理起伤口

　　“是的，札克”她看起来不太好，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插着一片玻璃碴，身上的作战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她全身都是刺鼻的硝烟味，全身都被敌人的血染红，她的呼吸也已经紊乱不堪，似乎她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但是艾札克的情况....也不算好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随时会死”艾札克擦去了薇尔莉特脸上的血迹说道

　　“明白”

　　艾札克的肩膀也因为极度劳累而不断起伏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许死.这是命令.”

　　“是，我会一直活着，一直保护札克的”薇尔莉特说道

　　“傻瓜——”艾札克弹了薇尔莉特的脑门一下

　　“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快！”敌军的声音传来

　　“躲好——”艾札克摸了摸薇尔莉特的脑袋

　　“可是——”

　　“相信我”艾札克笑着掐了掐薇尔莉特的小脸

　　“是——”薇尔莉特点了点头，躺在了长椅后面

　　艾札克转过身，温柔的气息瞬间消失，就仿佛面对敌人的是一个怪物，一个来自深渊的怪物

　　“这....”敌军的腿打着抖

　　“别害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上！干掉他！”

　　（士兵们拔出了佩刀，枪口指向了艾札克）

　　“想要杀掉我....”艾札克的眼睛散发着瘆人的绿光：“那你们就是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