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随便取个章节名

　　考虑到沈长清的伤势，傅青书替他告了假，准许他修养几日，等他养好了伤，再上课也不迟。

　　辗转多日，傅青书三天两头往药谷里跑，一口气拿了许多的灵丹和膏药，脸不红心不跳的来回折腾，每每都是狮子大开口，走的时候还不忘顺手牵羊拿走药园里一些灵草甘露。

　　裴千尺被他气的几次都想闭门谢客，一口老血堵在胸腔中，上不来也下不来，着实难受。傅青书深谙老裴是个抠门儿小气的主儿，拿了东西也不记档，回回薅他的羊毛。

　　这日，裴千尺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挑明了道：“傅青书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傅青书装傻充愣道：“老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裴千尺眉头一皱，嘴角隐忍不发，口中闷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徒弟。”

　　傅青书难得一笑，双手抱臂道:“我的确是为了我那个傻徒弟，但也不完全是。”

　　裴千尺身量高挑，比他略矮一点，体魄稍显臃肿，剑眉倒竖，双目炯炯有神，语气不冷不热道：“你心有怨气我知道，但是大家亲眼所见校场上明明是沈长清有伤侯之在先。”

　　傅青书正了色，笑容逐渐消失，“老裴你一心专研药修，从不过问你几个徒弟，我是知道的，但是你知道在校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又清楚是怎么回事？全凭一面之词就下了定论，老裴，你还真是相信你这几个徒弟。”

　　裴千尺收敛了神色，脸色有所缓和，眼眸浮现疑惑，诧异道：“难道……”

　　傅青书打断他的话，挑眉继续道：“我知你不善执教，更不会管束手下的弟子，师兄偏生还往你药谷中塞了些人。平日里侯之几个犯了小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闯了大祸，你偏偏不过问，任他几个花言巧语把你哄高兴了，然后不了了之。”

　　裴千尺一手扶额，无奈道：“你也知道我……罢了。”

　　傅青书见此，也不好继续责怪他，从容不迫道：“侯之这个孩子本就资质尚可，多加管教定是个好苗子，可他天生反骨，桀骜不驯，我不愿收他为徒，他必然心生怨恨，又加上你不问世事的性子，他定然要拿乔，挑柿子都知道挑软的捏，他肯定要拖沈长清下水。”

　　裴千尺闻言，明白了这么多天来他的用意，知道他要讨个说法，心中已然明了，“既然是侯之有错在先，那么我代他向你道歉就是了。”

　　傅青书摆手道：“都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说法归说话，徒弟犯了错，可不是每次都是师尊代为受过的。”

　　裴千尺火气又上来了，没好气道：“东西都拿了这么多，傅青书你还要如何。”

　　傅青书直接挑明道：“我要侯之当着你我的面给我徒弟道歉。”

　　裴千尺顿时火冒三丈，愤然甩袖，勃然大怒道：“你这不是打我的脸面！”

　　傅青书脸上浮现戾色，眼神阴鸷，赫然道：“他动了我的人何尝不是打我的脸面。”

　　话音未落，傅青书又道：“我的脾性你是知道，若是不想药谷被我捅穿的话，那就让侯之给我徒弟道歉。”

　　裴千尺被他气的说不出话，肺中哽塞了几下，一口气提不上来，攥着拳头，对准胸口捶了捶，缓过劲儿，指间颤抖，迸出一句，“你真是……真是……”

　　傅青书丢下一句，“老裴你看着办吧，你一日不让侯之道歉我就一日来药谷拜访。”

　　“好不要脸……”等他离开，裴千尺这才有了力气说出后半句。

　　直至傅青书身影缥缈不见，彻底出了药谷，裴千尺揉了揉紧凑的眉头，转身从堆积如山的药品丹丸中摸出一粒速效救心丸，兑水服下，募地，拍了拍心口，松了一口气。

　　还未等药彻底吞下，喉间的药物不下反上，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溶解的药渣混合着血液黏附在衣袍上，裴千尺立马回神，指间翻动，往穴位上点了几下，快速的止住了喋血，裴千尺哆哆嗦嗦的从方才的药物中看清，他拿的不是速效救心丸，是追命夺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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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裴千尺还是押着侯之去了沈长清寝屋，途中侯之几欲跑路，还是被裴千尺提着衣领抓了回来。

　　侯之本来正躲在后山与一众师兄弟摸牌斗酒，不知道裴千尺从哪儿蹦出来，不仅没收了他的纸牌还把其他师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路上侯之好言好语说了一大堆，软磨硬泡了半天，不知道裴千尺吃错了什么药，放屁都不带一点声响，他师尊硬是没搭理他。

　　有傅青书和裴千尺坐镇，侯之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道了歉，虽然故作姿态的讲了好些言语，大都是: 沈师弟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闹着玩，你别往心里去。诸如此类，但好歹是把面子给足了。

　　傅青书本以为侯之会扯破脸皮不愿意前来，没想到老裴这么给力，第二天就把人撬来了。

　　侯之肯道歉这是傅青书意料之外的，先不谈侯之的态度是否诚恳，但依他的言辞凿凿，和颜悦色的赔了不是，其中言语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登台子唱戏，还有待考究。傅青书总归不好再为难他。

　　沈长清大抵如此，有伤在身，眼睁睁看着侯之低眉顺眼的道了歉，也没有搭理他，脸上的神色不似几日前的苍白，有了些许的血色，眼眸中似有清明。

　　沈长清修养的这几日傅青书也没全然闲着，白日里在玉鸾殿守着无悔两姐妹，晚上的时候就配些丹药让她二人给沈长清送去。

　　虽说打了男主是事出有因，但还是心生愧疚，前些日子也偷偷去看望过沈长清，说是看望，只不过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了沈长清房内查探他的伤情。偶有一次遇上沈长清恶寐，傅青书在床边轻轻安抚他，见他焦躁不安，眉目间紧皱，睡梦中并不安定，傅青书慢慢低呤浅唱，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唱了一道清心诀。

　　恶寐中的沈长清慢慢转为安定，蹙着的眉逐渐松散，呼吸变的顺畅，脸色浮现血色。

　　就这样照看了几日，沈长清还是总算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