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杀神,言无尽显然对“轻伤”病患懒得上心,随手拎走爱妻,仅留一句狼心狗肺。
龙套“你们请自便,差不多能动的话,就自己走了,诊金摆桌上,不送。”
紧接着,忙带斗姆元君赶赴一场凡间庙会,庙会人潮多,有人潮的地方,自有小吃摊贩。
他与斗姆要从第一摊吃到最末摊,再由最末摊吃回第一摊,行程紧凑。
魏无羡来不及找他开药单,战神早走远,连衣角都看不见,气愤的朝天狂吠。
魏无羡“他伤那么重,你好歹开帖养筋骨的补汤再滚啊!”
可惜,无人理睬他。
没汤药能喂言生,魏无羡只好倒杯清水过来,小口小口要他喝,聊胜于无。
言生“我真没事,“霉”神天尊才能如此放心走人。”
言生见他眉头皱皱,一脸担忧,这担忧是为他而生,他竟有丝欢喜。
魏无羡“我的理解是这样,战神单纯就是医德有缺失,治病治一半,不负责任。”
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样道人家是非,真的没问题吗你?
况且那位人家,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公公,得罪了他,言生着实不好发表任何附和之语。
言生“别惹我笑,背好痛。”
魏无羡“你快躺下,别管战神说什么,我们在这里养好养全了才走。”
他搀言生侧身躺下,替他拢盖棉被,把他金色长发梳理拨齐,让他能躺舒适些。
魏无羡“有什么要我做的,擦汗倒水之类?”
言生“陪我躺躺。”
他按住魏无羡在鬓边忙碌的大手。
魏无羡“床有点小阿…”
他嘴上虽这么说,足下皮鞋倒褪得麻利。
魏无羡“我怕我碰到你伤口,还是保持距离的为妙——”
话还没说完,人被捞进言生怀里,什么保持距离,全是浮云,很显然魏无羡方才的用心,言生一点也不受用。
魏无羡正想挪挪,做做无谓抵抗,环在窄腰处的手掌,更紧了紧,听见言生声音飘下。
言生“好困,这几天,都没能安安稳稳睡一觉…”
果然一呢喃,怀中的魏无羡不敢再动。
言生闭眸轻笑。
他将他搂得更紧,笑声在他鬓边轻荡,听见他咕哝。
魏无羡“还笑,不怕背伤又痛哦…”
不是说睡了?在讲梦话吗?
相拥的温度好暖,尝过冰焰苦头之后,这样的温暖,更显珍贵。
言生在火焰间,奋不顾身,向他奔来的焦急模样,于闭上双眸的此刻,清晰重现。
魏无羡在言生脸上看见了太多太多,多到快要溢出来。
他悄悄仰头,觑言生金睫闭合的好看模样,因为浅笑,他唇角微微勾扬,带点少年稚气。
虽未睡下,却也维持着闭眼的悠然,魏无羡觉得他这样真漂亮,每一根睫毛都在发着光。
这个男人,喜欢自己,无庸置疑。
说不爱,能骗得了谁?
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想法,于是更加明白,这责任,自己是绝对不能负的。
喜欢他,希望他未来的路,走得更顺遂、更轻松些,若不是真心爱言生。
他才不替他考虑那么多,拖他一块下水,他还能乐呵呵见他受难。
爱情这玩意儿,让人变得优柔寡断、变得傻不隆咚,宁可自己痛,也不要他痛。
言生值得更好的,是哪家天帝都好,至少,别是他魏无羡。
一个修习鬼道邪术的恶人。
*
润玉生辰当天,散布四方的神兽,用以最恭敬之姿,四肢伏地,仰天长啸,久久不休。
仙池里,三尾金龙,只只向东方咆哮,此乃天地间首次发生的景象,无人联想到代表着哪种隐意。
言生“你身体好些了吗?”
这句话,问得太晚,也问得太迟,单就润玉现在的好气色来看,言生知道这句多余,但他必须听见润玉亲口说,才能安心。
言生在昨晚上紫微星大亮之际,强行给润玉拔除血灵子的过程中,润玉仙力不足以支撑下去,最后一丝气息微弱欲断,那一幕,几乎将言生也撕扯粉碎。
润玉“早好了,才短短几天,我好像被斗姆元君喂养了大半个月份的饭菜,瞧,我都胖了…”
润玉腾出左手,捏捏颊边肉,呜,好扎实。
然而,比起哀悼扎实颊边肉,他更在意、也一直很想问出口的那一句。
润玉“你身体才好些了吗?言先生说,你全然不听劝,在自己手上划了道很深的伤口,死命帮我注血,也不管不顾自己是否能承受,一边还渡仙息给我…比起我,你伤得更重。”
战神当然没说得这么浅淡。
他用了四个字——言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