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日,一个娇美如花的女孩,竟然被疾病折磨成这样∽
王芙蓉双颊深陷,粉嫩肤色不再,笼罩淡淡紫黑,若非胸口微弱起伏,躺在榻上的,几乎像是具死尸。
薛洋不由得去握王芙蓉的手。
薛洋“大师姐∽”
声刚离喉便哽咽,泪水爬满双腮。
失去家人的那股无能为力又回来了,好渴望帮忙,可惜自己如此弱小,只能干着急,眼睁睁看一条又一条性命消失,由自己身边永远离开。
将王芙蓉的手贴熨在脸庞,求着每一个他知道的神只,求祂们护佑大师姐,独独臭骂那一尊神。
瘟神。
骂他凭何践踏生灵,凭何夺走性命,不分善恶,神的慈心何在?
龙套“你…薛洋?!你怎么跑进来了?!快出去——”
每夜必至女儿房内察看情况的王师母,推开虚掩房门时,看见床侧人影,发出愕然惊叫,箭步上前便拉走薛洋。
那是会传染人的病呀!
薛洋“师母,我——”
薛洋被拖离房外,好远好远才停下。
王师母慌乱取水搓洗一薛洋双手,剥除他的外衣。
龙套“会染上病的,你这傻孩子,这府里不能随便踏入,你如何进来?你师尊知情不?!”
薛洋“我想来看看大师姐。”
王师母闻言,眼眶瞬间红了,泪泉涌上。
龙套“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个心…可为了你着想,别再来了,师母重新打一桶干净的水,你再洗洗,脸也要仔细擦妥,才不会沾上不好的东西,那套外衣不要了,师母回头便烧了!”
薛洋“师母,我不怕的,我不会染上瘟疫。”
龙套“别说孩子气的话,你不懂这有多可怕。”
师母当他稚龄,不解瘟疫之毒何其猛烈。
瘟疫是无情屠夫,挥下的刀既狠又残,只要稍稍被它所碰触,谁也无法幸免,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薛洋“我懂的…我家人也是死于瘟疫——”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要掩嘴,已然太迟,薛洋看见师母瞠大眼,眼底满满震慑。
师尊明明交代过,不许说,无论是天乐村的事,抑或他家人之事。
为什么他没能谨慎小心些,将嘴管牢?!
他知道说出来会有何后果,但没料想到,竟是这般失控的状况——
由师母一声尖叫开始,划破寂静深夜,也喊来武馆其余几人。
他们听完师母所言,个个表情遽变,与师母如出一辙的…防备。
与天乐村村民,一模一样的神色。
龙套“这么说起来,我们镇上不曾发生过瘟疫,正纳闷芙蓉怎会无端染病——确实…近来新迁户只有你和你师尊,你们住下没多久,这可怕恶疾也随之而来…”
王精五一改向来的朗笑,面容冷凛,字字森寒。
龙套“我亲耳听见他说,他家人死于瘟疫。”
刚刚还和善的师母,此时慈蔼不再,取而代之,是远远隔阂,以及,敌视。
薛洋被王芙蓉的兄长们扳扣双臂压制,无法动弹,只能使劲摇头
薛洋“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和我师尊身上没染瘟毒,我们都很健康,若我们身染瘟毒,早就发病了!怎可能全然无事——精五师父!师母!求你们放开我!”
龙套“你明明说你家人死于瘟疫!若是如此,你怎敢保证你身上完全没有残毒?!也许是你家人留给你的遗物,也许是你穿的衣裤——你不发病,不代表你不会过给无辜旁人呀!”
师母连日来的情绪爆发,女儿的发病,无疑是死路一条,为人母亲,心中痛极,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早已无暇去管对错,一昧向着薛洋哭吼,忘却他不过是个稚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