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笑话何在？

　 “小姐，是时候启程了。”管家隔着门对我说。

　　自从昨天晚上起，我的心就无法从那种急切的心情里摆脱。那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受，期待中带着些许不安。奇怪的是我并不厌烦。

　　“嗯，知道了。”我淡淡的回复到，心里却似波涛汹涌。我像一个小孩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的喜悦连我自己都为之惊讶。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狠命掐着自己的脸颊。

　　“小姐。”管家的声音又从门外想响起，“您最好动作快一点。尽快办完女王的任务，会对现在广受非议的您很有好处。”

　　“不用你提醒。”我从容的的说道 ，脸颊却在发烫。

　　刚才的那股情逐渐平复下来，我望着窗外的大雨，不禁回忆起小的时候在伦敦的一段仅有的美好时光，那时父亲为了带我去一次伦敦，抛开了一切繁杂的事务。虽然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但却成了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美妙回忆之一。

　　是的，我是黑暗贵族之女。这是命运的抉择，终究是过不了平民生活的。不过，如果父亲没死的话……

　　我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残酷的世界哪会存在什么如果，有的只是利益的争夺，贫困与富足的纷争。

　　而我，只是隐藏在黑夜里，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切的“魅影”。

　　这场将来必定会有的战争像是与我无关。或许吧，真正到那时，我还是死路一条。

　　但终究是未来的事情啊，我叹了一口气，转开门把手。面对着空旷的走廊，一时间会有“这真的是我的家吗？好安静”这样的错觉。

　　我绕着古木材质的旋转楼梯缓步走着，装作仔细看上面繁复的雕花的纹路。手顺着按花茎刻出的凹槽一路下滑，直至走完所有的台阶。

　　“小姐。”管家看到缓步走下来的我，急忙迎上前，“请到客厅用餐吧。”

　　“帮我倒杯红酒。”我径直略过他，即使不照镜子也能看到我的表情冷漠的像一块冰。

　　“小姐，您以前可从来不喝酒啊。”

　　“我现在想喝了，难道不可以吗。”我做到餐桌前，眼神依旧冰冷。

　　“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的眼神又变得飘忽不定，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借口。

　　“你不用瞒我的。”我摇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晃荡。

　　“不是的，我并不打算瞒小姐您的。”管家立即摆手否认，“只是小姐并未成年，还不能喝酒。相信伯爵也会这样想的。”

　　“是吗……”我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我口中弥漫，“这酒真难喝。”

　　“走吧，去伦敦。”我放下酒杯，外面的雨开始渐渐变小，管家打开了大门。

　　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的石台阶下，我提着裙摆坐进马车内，随着一声嘶鸣，马车驶向了伦敦。

　　一路的沉默，使我感到很烦闷，往常乘马车的时候，旁边总是有母亲的笑声，如今母亲不在了，之前从没有的颠簸和懊恼变得异常清晰。

　　“切，烦人。”我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撩起混乱披在眼前的长发，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好好打理它，毕竟时间紧迫，有几处打节的地方，也只是随意地用手扯开。

　　“小姐，恕我失礼，您也应该有一些身为贵族的尊严。您像现在这种颓废，杂乱无章的样子，完全没有贵族该有的样子，真是的，这样成何体统。”

　　被管家教训了呢，我没心没肺地笑着。

　　“呵呵，你说贵族的尊严啊，真是有趣。不过抱歉，我从来都不曾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啊。”

　　“…………”

　　“你跟着我的父亲很久了，也是清楚的，现在的贵族，无论是女王也好，伯爵也罢，不同地位的人都拥有着不同程度的欲望，你站的越高，那么粉身碎骨的几率就越大。这个世界不曾对任何人温柔，靠的只有地位和权利还有在欲望中不懈的挣扎，才有活下来的资本。”

　　“……我明白了，刚才，恕我失礼。”

　　“不，你说的也对，我也该有点……”我把头发徒手扎成马尾辫，“贵族的样子了。”

　　过了一阵，马车在葬仪店门口停下了，管家打开了门。里面一片黑暗，只有一盏灯亮着。地上凌乱的摆着数十口棺材。角落里散布着蜘蛛网和一些骷髅头。

　　“有人吗？”我绕开棺材，往深处走去。

　　“呀啦呀啦，女王的客人来了吗，欢迎您的到来，小生等您很久了。”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让我觉的一阵毛骨悚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呀，这不是伯爵小姐吗，又见面了啊。”他捏着我的发丝，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来吧，小生会告诉一切你想知道的哦。”

　　尽管我不想相信，但现实就是如此，这个葬仪人的性格和之前截然不同，一个是如此淡漠，一个又是这样玩世不恭。但这些并不是重点，解除女王的忧虑现在才至关重要。

　　“原来如此，表面上是葬仪店，实际上是个情报局吗。那么，这次的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呀，伯爵小姐真是心急呢，可是，小生的情报可不是免费的哦。”他随意指着一口棺材，示意我坐下。

　　“欸？还要报酬，可以，你要多少钱？”

　　“小生才不要那些女王的小恩小惠。”他突然凑前，食指束起在我的眼前，“给小生讲一个极致的笑话吧。”

　　“哈啊？变态吗……”我冷眼盯着他，他神情恍惚地微笑着，似乎乐在其中。

　　笑话啊，我并不怎么会讲，女王也没在信件里提到，斜眼看着管家，他对我摇了摇头，我无奈扶额。

　　“能不讲吗？”我明显有些有些底气不足。

　　“小生的回答是――不能哦。”

　　“嗯……好吧。”我想起在小时候，母亲说过的那些单人相声，不知道能不能用。

　　“管家，你先出去吧。绝对不能偷听！”“是的，小姐。”

　　“那个……首先是这样……然后……”我拼尽全力回忆着那段记忆“………………”

　　几分钟的寂静，我的脸一阵阵发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是，他笑得很开心，可苦了努力回忆的我。

　　“伯爵小姐……哈哈，真是，哈哈，有趣啊，哈哈哈……”他趴在棺材上，这时管家进来了。

　　“咳咳，那么，报酬我给了，我想了解一下有关那个案件的所有情报。”

　　“那是当然，哈哈哈哈……”他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

　　来吧，伯爵小姐，小生会告诉您一切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