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这是我死后的第14个小时，我的行动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医院的门口。我坐在花坛边的阴凉里，死死的盯着每一辆进入医院的出租车，期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我回到走廊，希望从莫莫那里听到些她们行程的最新消息。

走廊的灯光意外的有些刺眼，往朋友们那个方向飘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疲倦，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竟发现我的双腿，似乎透明了一些。

我快要，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焦虑与惶恐席卷了我，会不会，要等不到她了？我用力踹向走廊边的栏杆，腿部边缘在透过物体时明显的虚化向我展示了一个残酷又无法逃避的事实：

我真的，快要消失了。

我贴墙靠着孙芮坐下，头轻轻佯依在她的肩膀上，她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微微挺了挺胸膛，眼泪顺着眼角再一次滑落。

我还能，坚持多久呢？1小时？2小时？

这一刻，我深切感受到了死神脚步的靠近，我的“生命”像沙漏里的沙子疯狂地流逝，速度不明，余量不明。更加无助的是，除了等待，我什么都做不了。

“喂？嗯，还在，好。”

莫莫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电话，只讲了几句就被挂断。我猛的站起身，迈着有些颤抖的步伐快步走到莫莫跟前。

是她吗？到了吗？她的状态还好吗？

“下飞机了，有几个知道航班的粉丝在接机，错过了定好的车，她们几个正在拦车。”

莫莫尽量最简洁的话朝着投向自己的几个目光传达了电话的内容，大哥听完之后沉下了一直微耸着的肩膀，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芮哥又站起来开始走来走去。

我回到大门口，一面继续做我的“望妻石”，一面默默祈祷，老天啊，让我再存留的久一点吧，哪怕只是撑到能远远的看她一眼，我也知足了。

孔肖吟，我们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