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因为距离太近,我还看到了他脸上细微的绒毛和有些微卷的睫毛。
唐晓翼你醒了?
男孩弯了弯眉眼,表情舒展了一下又倏地回到了平静的神情。
那种表情好像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心如止水,无所谓一样。
军训的教官和班主任问候了我几句就离开了,毕竟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其他学生军训。
唐晓翼留了下来,我有些拘谨,不自觉咬着嘴唇,眨了好几下眼睛。
唐晓翼喝点糖水吧,教官说索性明天军训就结束了,你就多休息一天,下周直接入学就好。
他把一杯水放到棕色的床头柜上,玻璃杯里的水由于震动晃动了几下。
叶清欢谢…谢谢学长…………
我感激地连连点头,倒把他弄的不好意思了。
唐晓翼不用………就………没事……
唐晓翼咳,我叫唐晓翼,开学是高三一班的。
唐晓翼你呢?
他微微向我探身,眼神不经意地与我撞在了一起。
叶清欢我…我叫叶清欢………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好澄澈啊,就像……就像海面上的星星一样。
华美的柔和…………
唐晓翼清欢……名字很好听啊。
唐晓翼是人生有味是清欢的清欢吗?
叶清欢对。
唐晓翼一晌清欢,日落长河………呵,真美。
他的眼前似乎勾勒出了一番景象,历历在目,似曾相识。
后来,我经常借着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的机会偷偷地上三楼,然后装作路过的样子刻意走得慢一些,慢一些。
有时候幸运的话能看见他在靠窗的位置微微皱眉思索着解题方法,手里还转着笔。
有时候能看见他手捧着一袋果干,靠在窗台上和同学说笑。
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能看见他趴在书桌上小憩着。
也是,高三了,马上高考了,一定一定特别累吧。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我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的样子。
圣斯丁学院食堂的饭价让我“望而生畏”,我只好每天中午装作睡觉的样子“瞒”过一些同学,然后偷偷去二十分钟车程的奶茶店打工的地方解决午饭。
每天在等班级里最后一个同学离开后,我便立刻睁开眼睛站起来,离开校园,坐上公交车去打工的奶茶店。
开学快两个月了,我也在这家奶茶店打了快两个月的工,因为这家奶茶店离学校很远,又挨着两个老式小区,环境并不怎么样,价格也十分地低廉,更别提款式有多“out”了。
所以到今天,还没有同学发现我在打工给自己赚学费。
我没有朋友,我认为我不需要朋友,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而我足够强大可以消化一切痛苦,我可以独自舔舐伤口,我不想让其他人可怜我。
我叶清欢足够坚强,足够勇敢,不需要所谓的友情来维系生活。
我母亲早逝,父亲………呵呵呵,我早就在心里把他踢出了我的世界。
我不想再看到他。
在颠簸的公交车上,我还争分夺秒地完成了二十道英语选择,不然晚上还要做很久作业。
圣斯丁学院的午休很长,十一点到两点,足足三个小时,周一到周五我每天中午来店里工作两个小时,然后再坐车回去,正好赶趟。
周六全天和周日上午下午也上班,奶茶店属于郊区,物价比市区低一些,旁边又全是各式各样的早餐铺子,炒饭,饺子什么的。
我一般都点一份五元钱的套餐,要是过生日啊或者过节,还会多买一瓶汽水犒劳自己。
我十二岁时,母亲去世,帮丈夫还债快十年的母亲只能心怀遗憾地给我留下了三万元的钱。
那年,小姨收养了我,在我十四岁时,小姨也去世了
那天,我没有哭,我发现我哭不出来了。
我好像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什么也伤害不了我。
两个世间最疼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了,从那天起,我真正成长了。
在我跌落深渊时,我期待那个人向我伸出手,可是并没有,谁也没有。
所以我选择自己做那个人,拯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