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屠刀，削发为尼

古兰抬眸。

昏暗的灯光下，古兰的脸看的有些不真切。

“古叶，我们最近可能会有危险。”古兰神色犹豫，但是没了往日的纠结，她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古叶走到桌子前，坐在古兰身边，也看着那灯花，终究是没有动手去挑一下。

也许，这越来越暗的光亮，就像是她们各自的归宿吧。

“自从大人生死未明的消息传回来，武慕远便加强了攻势。”古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南真夜不在，古叶毕竟还是个不怎么穷凶极恶的小姑娘，总归是会有些伤春怀秋的。

古兰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古叶：“也不知道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说了废话，于是开始像平日那样和古叶叙说起发生的事情来。

“今天我遇到了武慕远的人，他说武慕远要跟我谈谈。”

古叶听到这里，目光从噼里啪啦作响的灯花上转移到了南真夜的脸上。

古叶出声询问：“那你去见他了吗？”

问完之后，古叶袖子下的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攥的微微发白。

她在想，如果武慕远的人，亦或是别的和南真夜有仇的人来让自己去见他，自己会如何选择。

古兰看古叶满目担忧的神情，以为是古叶害怕自己没能讨到好处，便轻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去呢？你放心好了。”

然后古兰看古叶依旧是一脸担忧，便拉过古叶有些发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接着两手上下覆住古叶的手，给她带来些许温度。

“没事的，我坐在这里，只是想等你回来。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古兰安慰古叶。

古叶听到古兰轻松的语调，内心有些挣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是那个一笑如十里红莲的小和尚，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南真夜，她早已分不明白自己该走向哪边。

夜里，月光也不肯泻出哪怕一丝微光出来，白日里那些最让古叶记忆深刻的事情便化作月光，清清楚楚的照在她的眼前，越发清晰，越发深刻。

就在白天，小和尚终于告诉她自己不能够被小和尚接受的原因。

古叶忍不住开始回想起来。

“小和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绝情？”古叶一脸迷离的盯着阿玄，“哪怕我弃暗投明都不行吗？”

为什么都说恶人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但是她想要放下屠刀，却依旧无法被小和尚许可。

阿玄眸光如同万年雪山，宁静淡然，恍若世间万物都只能入了他的眼，却无法入了他的心。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便是彻底与过去断绝，从此以后，忘却前尘，在佛祖面前得到心灵的净化。敢问施主可以从南真夜南大人那里离开，双手不再沾上血腥吗？敢问施主愿意削发为尼吗？”

小和尚的一番话顿时让古叶哑口无言。

是的，古叶不能够。

她不能忘却前尘，不能背叛南真夜，不能从此真正放下手中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