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姜木枫为何会找到你？”

“那小妮子的手段狠毒，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直接上了蓝云山，若是我不从，蓝云山的旧部直接被她以乱党处死。我只好假意和她进京都，并且答应她成为姜弘云的太傅为她卧底在姜弘云身边。”

“那你如今到底是谁的人？她如今揪住你我把柄，你不为她卖命，她精明的很，自然会察觉到。”

“一开始我也只能按部就班，唯命是从，暗中护你和姜弘云周全，她目前还不知风荷郡主的旧部所在何处，暂时动不了我，而且她也需要我为她卖命监听姜弘云的一切。只是如今你已经入了冷宫，姜弘云还被外人构陷，危机四伏，我找你是为了找出办法解除你们父女二人的困境。”

“还能怎么样？云儿身边有唐申护着，且云儿怎么说也是皇女，他们动不了她的。至于我，不过是一片即将凋谢的枯叶罢了，在这冷宫等死也未尝不可。”

“你为何如今如此自怨自艾？你虽入了冷宫，但你身后还有整个魏家在后面替你撑着，你仍然是大齐身份最尊贵的宠君。”

“阿姐说笑了，以前殿下待我好，不过是我以色侍君。而我一直知道以色侍君，色驰而恩绝。魏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过一介文将，李家侍奉三代君王，又是武将世家，论家世，李贵君才会恩宠无绝，且如今陛下和李贵君又有了孩子。我不过是魏家献给陛下表忠诚的一件礼物罢了，阿姐不必放在心上。”

“魏青澄，你不可如此自轻自贱。你可知我幼时在魏家整日里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度过，阿爹虽是我生父，但却因为阿娘的死，一直对我很严厉。每当我看到阿爹对你好的时候，我多希望我是你，可以无忧无忧。可我大仇未报，阿娘尸骨未寒，我怎么能就此自怨自艾，自轻自贱呢？”

“阿姐，所以你此次来京都不只是来护我们父女二人周全，你还要报仇？风荷郡主是因为造访的名号被先帝杀头了，可先帝已经辞世，当年和风荷郡主抢帝位的人只有陛下一人了，阿姐， 你的仇人莫非是陛下？”

“我生母是被构陷叛乱的，我娘亲手里虽有十万精兵，却从未有过造反之心。她一直衷心的护住大齐的边界，而陛下当年在做永成郡主时便为了夺嫡几乎是费劲心思污蔑我的生母，诬陷我娘亲有造反之意，并最后让我娘亲最终呆在小小的蓝云山生产。我娘亲都打算退居在荒郊野外的蓝云山上颐养天年了，却因为先帝病故，才下上去往京都，却被她拿着一道圣旨判了我娘死刑。那年我娘还没刚走进京都的大门，一别十几年，一进门却被大批禁军连捆带绑送上了邢台。当年知道真相的要么辞官告老还乡了，要么连株家族，只剩下魏家这颗看似中立的大树还存活告知我真相。魏家主母告知我真相因为她始终舍弃不下我娘，这才以身犯险，而且魏家主母也深爱我爹爹，无论她娶了青花侧室还是红角侧室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爹爹不至于遭受别人的过分关注。”

“可阿姐，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如今木已成舟，你打算如何做？若要造反，大齐如今国泰民安，怕是百姓经不起阿姐你这么折腾。而且陛下虽是过往有错，但如今她也算是一位明君，阿姐你就不肯放下这段往事吗？”

“我自然知道若造反，天下百姓会受大苦，当年阿娘创蓝云山旧部也不是为了对抗自家百姓，我只要她归还属于我娘生前手里的兵符，那是我娘亲终其一生的心血如今却被她控在手里，我心有不甘，而如今我最大的心愿还是你和云儿安全。今日来找你除了和你解释，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可是关于云儿？”

“是，如今姜木枫结党营私，不染大师一事恐怕她一手操控，而今宫内李氏掌权，女皇又有孕，姜弘云腹背受敌。我打算让她找个机会住进唐家在雍州的府宅，等风平浪静些，才将姜弘云送回。”

“唐家可信吗？”

“自然，唐家主母唐宁在我住在蓝云山时就十分照顾我，唐家对姜弘云可是上了心的，而今朝内也只有唐家和魏家是始终站在姜弘云身边的，魏家又是母家，恐招人耳目，唯有唐家是不二选择。”

“那我也无他意见，阿姐。可还有什么事吩咐？若是无吩咐，这里是冷宫，还请阿姐早日离开，别惹人非议的好。”

“还有你，你在李氏风光无限之时还需养精蓄锐，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可每日消极待日。”

“阿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魏清风说完便想离开，魏青澄在身后默默注视着，着冬日的风瑟瑟的，吹的让人发寒。突然想到了什么，魏清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模样和她有几分相似，这麽多年成为别人圈养的金丝雀，倒是可怜，

“阿姐可还有事？”

看到魏青澄愣愣的，魏清风冲过去抱住了魏青澄，

“好生照顾自己。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此生悔恨。”

魏青澄被这么一抱，心里暖暖的，就像温泉在冬日的山林里放了闸，一罟一罟皆是延绵的情意。好久好久，魏清风都离开了不知多久，天都黑了，魏青澄这才回过头来，自言自语到，

“若是不是阿姐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