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

殷瑜初愣了愣，慌忙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故作镇静地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玄凌倒是气定神闲，他低头看着殷瑜初，“起来吧。”

殷瑜初起身，忙给身后的竹藿使了个眼色，竹藿立刻会意，悄悄退下，方连枝跟在殷瑜初身边，垂眸不语。

“请皇上挪步正殿。”殷瑜初微微颔首，心里头有些忐忑，玄凌径自往前走，在榻上坐下来，方才道，“你很怕朕么？”

殷瑜初愣了会儿，才道：“皇上是天子，虽臣妾非第一次相见，但第一次相处大抵心里头都是有些紧张的，请皇上恕罪。”

“无妨。”玄凌摇了摇头，“选秀那日，朕远远看着你是觉得你与旁人不一样。若说武将世家的千金，大抵是明媚张扬的，可你偏偏素淡如莲花，一颦一笑都是高华清贵，明明站在一起，却总是不一样的。”

殷瑜初听着玄凌的话，心里头暗自想着，这当真是自己么？

饶是心里头这般想，她脸上还是流露出浅浅的笑意，“这还是臣妾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如此夸赞的，还是皇上。”

“你父亲是武将，从前征战沙场，后来封了爵位在家中，一切可好？”玄凌随意挑拣了个橘子，在手中把玩。

“多谢皇上关心。父亲如今在家颇有些闲不下来，连母亲都常常说他是个劳碌命。素日里头，便是要隔三差五的考校几个兄长弟弟们的武艺。”殷瑜初嘴角流露出恬然的笑意。

是那种想起家人们时脸上最纯真的不带任何掩饰的情绪，玄凌顿了顿，心里头微微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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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陶氏，朱宜修坐在座上喝着茶，她目光有些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皇上，现下在哪里？”

“说是在长乐宫。”剪秋低声道，想起方才陶氏张牙舞爪，口无遮盖的模样，不免安慰道，“您别听陶氏的话，她这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从前在府里头，一味作贱姨娘和您，如今娘娘成了宫里头第一得意人儿，她便是要存心找不痛快的。”

朱宜修闭了闭眼睛，有些落寞道：“剪秋，她说的兴许是真的。我早知道的，上次宫宴上头皇上看姐姐的眼神便不一样，皇上对姐姐有意，她说的不错，也许这后位，不再属于我了。”

朱宜修的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头，心中满是彷徨无措，她从小便因为庶出被人看不起，姨娘死了连下葬都被陶氏一而再再而三推脱，最后最简朴的仪式给打发了。

偏院里头一个小灵堂，她跪在里头守了一夜，旁边是一阵欢声笑语，因为再过几日便是嫡姐的生辰了，可明明过几日也是她的生辰。

一双姐妹，差了几个时辰的，一个是嫡女，所以从小被众星捧月，娇宠长大。另一个是庶出，所以就要绿叶衬红花，从小被欺负，当真公平么？

“你忘了姨娘临终前的话了，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姨娘这一辈子便是认命，一而再再而三忍让，所以落得这样凄惨的结局，娘娘，您不能走了她的老路。”剪秋叹了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