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

傅如吟好一通哭泣也没赢得玄凌的垂怜，玄凌今儿像是不同从前一般，傅如吟不由得止了眼泪，心里闪过一丝阴狠。

林星晚近来忙着操办宫务，宫里愈发变了天的，也不知什么缘故，玄凌日日歇在傅如吟宫里头，后宫人人怨声载道。

华妃也忍不住气，她膝下养着的帝姬身子不舒坦，也闹着要见父皇，华妃终于吩咐身边颂芝做了膳食到体元殿去求见，不成想人还没进去，便听见里头银铃一般的笑声。

华妃听的心里头恼火，正要进去，被李长给拦下，李长也是难为情，“娘娘别为难奴才了，实在是皇上吩咐，所以……”

华妃冷哼一声，带着愤懑离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一日玄凌在傅如吟宫里头晕过去，这回连朱成璧也亲自出马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太医额间都是汗珠子，慢慢道：“这，皇上这是气血虚空，仿佛，仿佛是中了五石散。”

林星晚皱了皱眉头，朱成璧愣了会儿，“五石散是个什么东西？”

太医难为情地解释，华妃暴跳如雷，呵斥道：“难怪皇上这些日子不对劲儿，傅如吟这出身卑贱，原来是用这么下等的法子勾引皇上，当真是让人作呕。”

玉妃脸色也是不好，朱成璧摆了摆手，挥散宫里头其他人，只留下林星晚。

她看了眼林星晚，忽然觉得记忆里头的宜修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顿了顿方才道：“皇后，这些事儿，你都知道吗？”

林星晚摇了摇头，淡声道：“臣妾不知。”

“你若是想知道岂不简单，可偏偏你在装聋作哑，昔年对付柔则的手段哪里去了，你能容得傅如吟一步步败垮皇上的身子，这是大不敬！”太后声调拔高，语气急促，险些有些气不顺。

“太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有什么立场纵容这些事儿发生？至于傅如吟，她残害皇上，处死是自然的，她一人的罪责何必牵扯到旁人身上呢？”林星晚神色还是那般淡漠。

其实朱成璧说的不错，一早她便知道傅如吟使用了五石散的法子，否则眼瞧着玄凌慢慢淡了她，为何这几个月又……

只是那又如何？玄凌的生死与她没有什么干系了，在她心里，玄凌如今仅仅是予澄的父皇，也仅仅和予澄之间有割舍不了的血缘关系罢了。

“你是要弑君么？”

“臣妾不敢，臣妾是皇后，自然盼着皇上好，太后您放心，这些日子臣妾自当好好照料皇上，不会假手于人，您放心吧。”林星晚忽然扬声唤人进来，“来人，送太后娘娘回宫休息。”

朱成璧愣住了，看着林星晚淡漠的眼神，她被宫人挟持离开，林星晚忽然觉得有些乏累，她慢慢坐在椅子上，看着榻上面色苍白，气血虚空的玄凌，忽然记起从前的许多事儿。

想起年少的宜修还是年少英俊潇洒的玄凌，到底是时间变了，还是人心变了，年少那些点滴，如今都已消失殆尽。

对于宜修而言，林星晚想起原著里头，她是恨玄凌的吧，但没有爱又哪有恨呢？可对于林星晚而言，对于玄凌，爱恨都不重要了，或者他的生死她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