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颊微红眼半醒。背人蓦地下阶行。摘花高处赌身轻。
细拨薰炉香缭绕,懒涂吟纸墨欹倾。惯猜闲事为聪明。
——吴伟业《浣溪沙》
盛夏滚烫,便在那拂晓偷渡清凉时光,趁冥色清浅,趁阳光微眠。阳光被波病分割成好几层,散射卷子上,泛起微微暖流。
郑北陌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碳素笔。白皙修长的手指,指若削葱。指尖的笔杆飞速旋转。
他撑着惺忪睡眼盯着数学老师拿着圆规不断强调的重点。
窗外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成群结队,准备下楼跑操。嘈杂的声响染入紧张压抑的教室。
“老师您好,打扰一下我是高一二班的赵一帆。老师叫我来找…郑北陌。”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回响在教室。打翻了郑北陌如镜班波澜不惊的湖水。荡起涟漪,如圈扣环。
面前的少年干净而清朗。眉目清秀,身材高挑。眸中星光熠熠,似揉碎的月跌入浪漫温柔的星河。
同学们听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条件反射般侧头看了坐在前排的郑北陌。
数学老师并未过多阻拦:“郑北陌跟学弟出去。”
郑北陌出门后,忐忑道:“是因为…我们的事吗?”他轻声问道。
“嗯。”细弱无闻的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郑北陌轻嗅,那人身上淡淡的柑橘香,一身校服也挡不住的霁风明月。
“同性恋怎么了?我喜欢的是郑北陌这个人,不是有关性别的东西,他们总要觉得自己是对的,用世俗的眼光看待世界。古板印象庸俗不堪。”
赵一帆愤懑不平,关节发白。
“我也一样,我们拉好对方的手,我们一起。我们现在就在一起,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我想,我们有了对方,就会勇敢地所向披靡。”
那个午后,阳光洒满楼道。青树翠蔓,夏日炎炎,美好而纯粹。
二人十指相扣,紧紧的,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盛夏炎热的风吹打在脸庞,泛起微红。盛夏配上的蜜桃汽水尤受人热爱。你或许是那炎炎夏月中清凉。
“我们待会去老师办公室?”
“不,不管他们,我带你去吃麻辣烫。”
“好啊。”
“走?”
…………
麻辣烫的店门不大,确是干净又整洁,玻璃门外不远就是他们的高校。
“你要不要喝冰可乐?”尽管店里开了空调,但还是十分闷热。赵一帆一边替郑北陌扇着风,一边笑眯眯道。
“要!”
“那,我出去买,店里的没有冰镇。”
“好。”
…………
那日少年终生无法忘怀。他的少年躺于血泊间。
一辆车,一个瞬间。一次撞击。
剥夺了他的少年。
…………
朦胧间,他看到一抹亮色突破天际。
璀璨了整片银河。
浪漫又冷漠,熟悉又陌生。
“业障,罪恶至极。”
“……”
“……业障难消……”
“没关系,那我便再背一世。”
“你可愿,可愿救他?”
“……愿意。”
一片寂静…一切归于黑暗。
“您将会穿梭各个位面,请您准备好,您即将开启旅程。我是您本次旅行的系统,编号001。”
……
在后来,郑北陌留给这段日子和这份感情的寄语是:
有青春的渡口就让我们勇敢告别吧,不必期待地久天长,但求别来无恙。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愿我们前程似锦,顶峰相见。我们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书上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要怕,书上还说:人生无处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