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一偿宿愿

　　金陵台上，金子轩和江厌离今日大婚。

　　金光善和金夫人，也都流露出欢喜的真心笑意。连带着，看那尽心尽力招待宾客的金光瑶，都顺眼许多。

　　金子忻看着兄嫂行过礼，入了洞房才起身离席。

　　他站在一丛雍容华贵的金星雪浪前，身后是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金陵台的人。

魏婴（魏无羡）“你这样做，若是有一日被怨气所控……”

魏婴（魏无羡）“…值得吗？”

　　金子忻没有回答，又或许他已经回答了。一只金色的灵蝶自他指尖，振翅而飞，转瞬间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金子忻“若真有那一日，由他亲手了结我。也算是一偿宿愿。”

　　金子忻回头，朝身后的玄衣男子一笑。那笑衬得，这金陵台上耀眼的金星雪浪都黯然失色。

金子忻“你说是不是？夷陵老祖。”

魏婴（魏无羡）是呀，在舍己为人一事上，自己不是一向最有经验的吗？

魏无羡颇有些泄气，没有再说话，脚尖一点，向远处掠去。

　　*

　　不一会儿，聂明玦就跟着灵蝶的指引来了。

　　两人一碰面，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就这样静静望着对方。

　　聂明玦在看金子忻，方才席间见他饮了酒，不知他的伤可有好全。金子忻也在细细的看着聂明玦，几月不见，不知他可有保重身体。

金子忻“聂宗主，可有雅兴与子忻共饮？”

金子忻先开了口。

聂明玦“你……”

聂明玦顾念他的伤势，金子忻却不让他拒绝。

金子忻“如今，聂宗主竟是连叙旧的机会也不肯给子忻了吗？”

　　最后，赤锋尊还是跟着金子忻到了他居住的院子。亭中已经摆好了酒盏共几叠小菜，现在等的客人也来了。

　　*

　　金子忻给聂明玦斟了酒，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聂明玦却不动酒盏，两人共饮，倒成了他一人独酌。

金子忻“聂宗主，可记得三年前的那一晚。你说的话。”

　　聂明玦皱眉。

聂明玦那时他还未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曾说…

金子忻“如今兄嫂已喜结连理，只是不知聂宗主你…何时好事将近呢。”

　　聂明玦紧紧盯着，金子忻被酒意蕴红的面容。从前上面那些依赖眷恋，突然都无影无踪了。也不见当日别馆外的失魂落魄，好像只剩下…

　　疏离客套的完美笑容。

　 *

　　聂明玦浑身一震，心口有什么在缓缓崩塌。他说不出话，他该如何告诉金子忻，自己从未真的想过要娶妻生子。

　　金子忻看见聂明玦怔愣的神色，自桌前起身，缓缓绕到他身边，弯下身。

　　聂明玦觉得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半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金子忻牵起他搭在腿上的大掌，轻轻覆在自己脸上，粗糙的掌心和柔i软的肌肤相触。

金子忻“那聂宗主，可还记得…不夜天城外，军帐之中……”

　　聂明玦倏得抬起眼，却撞进一双波光荡漾的眸子里，他只觉得心像是被吸进了这片漩涡之中，不安的游荡。

金子忻“哦对，是子忻记岔了。那只是一场梦。”

*

　　金子忻轻轻松开了他。聂明玦的手却依然愣愣的停在他脸上，他想说。

聂明玦不，那不是一场梦。

　　自己是真的爱重他，可越是爱重，便越是不忍。他如今处境这般艰难，自己又如何能再让他立于流言蜚语之中。

　　况且…自聂氏刀墓一役之后，自己的刀灵心魔更加深重。聂氏家主早逝的诅咒日夜悬在他心头，自己又能护他多久。

聂明玦不如…不如让他趁早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