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这句话语气平淡,用词有礼,无论对谁说都是不好不坏,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就像他之前在松风水月里,面对众家主的百态始终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可,这是魏婴啊……
三年前的观音庙里,江澄面对魏婴的歇斯底里,痛哭流涕,仿佛还历历在目。
只要亲眼目睹过的人就知道,魏婴对江澄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一时院子里,不仅是魏婴被江澄这冷淡的态度,宛如一盆冰水在冬日里当头浇下,冻地四肢百骸僵硬在原地。
就是其余几人也是忍不住惊讶地失色,纷纷往江澄看去。
虽说之前见到江澄,就能发现他如今气质沉静淡定了许多。
但都以为是三年的闭关让他戒去了浮躁,却不曾想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看着如今哪怕面对魏婴,都情绪丝毫未见波动的江澄。
除魏婴以外的其余人暗暗心惊,这变化属实大得有些判若两人了……
要不是江澄手上还戴着紫电,况且他们怎么说也认识江澄十几年了,不说多么熟悉,至少不会认错人。
不然……还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可其实,在众人看来淡然自若的江澄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
这次出关,江澄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万物不萦于心了。
可当再次看到魏婴,他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触动。
三年了。
三年前的魏婴用的还是莫玄羽的身体,虽然江澄一眼就能认出,但总归觉得有些陌生。
而如今随着他再次修出金丹,样貌渐渐贴近灵魂。
于是现在站在江澄面前的魏婴,身着黑衣,束着鲜红的发带,是旧时最熟悉的打扮。
当他刚刚站在廊下,那张曾经日夜相对的脸上扬起神采飞扬的笑容,冲他唤着,“江澄……”
就像回到了莲花坞的旧时光景,恍如隔世。
可到底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他变了,魏婴也变了。
江澄能花费三年走出设下的死关,就说明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已如古井无波的内心虽不免泛起了涟漪,很快又复归了平静。
而他淡然的眉眼下那短短一瞬微颤的长睫,恐怕只有心细如发,且一直暗中在观察着的聂怀桑恰好捕捉到,
就这样,其余人觉得哪哪都不对,唯独江澄仿佛毫无所觉,他们最终在寒室里落座。
魏婴也不笑了,和他身边的蓝忘机一样冷着脸,倒很有道侣的一致。
只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江澄,不知是在观察着什么还是赌气。
江澄却是不管的,三年不见,他养气的功夫倒是突飞猛进。
对于魏婴的视线,他始终只老神在在地垂着眸子,细细品茶。
而蓝忘机也奇怪地很。
魏婴一直执拗地盯着江澄看,按照他们三年前在观音庙里的黏糊劲。
恐怕这会儿他早该嗖嗖地放冷气,或是直接上手拉住魏婴了。
可现下,他还是那般冷然如玉的模样,却只是静静地坐于一旁,恍若毫无所觉。
金凌到底年纪小,在这样古怪的氛围里,很快就觉得不自在起来。
因为是聂怀桑叫他们留下来的,他皱眉看向对方。
精致的眉眼有些不耐,“聂宗主,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快说吧,金鳞台还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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