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清晨本是明亮的，雨却让世界蒙上一層灰色薄雾。阴雨天似乎会让人变得迟钝，长谷川野泽像一只反应迟钝的树懒，浑身灰色的毛。好在没有下暴雨，不算太噪杂。

​父亲和后妈正在餐厅摆放早餐，父亲趁她不注意时迅速在她扑了厚厚的粉底的脸上像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口，后妈看到长谷川野泽后赶紧把父亲推开，向长谷川野泽道早安：“早上好呀，野泽。昨晚睡的怎么样？”

后妈今年才三十岁，她的中长发被染成了茶棕色，发梢还被烫成了卷，眼睛虽然是内双却别有一番气质，身材高挑而匀称，上半身与下半身呈“黄金比例”，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得，尽管腰间的红格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也显得精致优雅。

​长谷川野泽正准备去洗漱，瞥了两人一眼，淡淡地回了句：“还行。”

​“刚才我们两个那样...野泽不会看到了吧？”后妈忧心忡忡地小声问父亲。

“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的，他不会多想，放心吧。”​父亲安慰她。

长谷川野泽的耳朵贴到卫生间的门上，​听到他们的呢喃，轻轻叹了口气，便抓紧洗漱。洗漱完毕，他喝了半杯温水，父亲和后妈都坐下后，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有香煎菠菜饭团、芝士厚蛋烧、几个蛋黄土豆泥沙拉、一袋全麦吐司面包、一包剩下几片的培根、拿铁还有美乃滋甜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长谷川野泽已经司空见惯，他认为这一定是父亲和后妈为了让自己和他们接触得多些才这样做的。

“我开动了。”​

渡边阳太往嘴里塞了一口香煎菠菜饭团，转过头问长谷川野泽：“野泽，你觉得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长谷川野泽没有抬头。

后妈插嘴说：“我觉得野泽在学习上是不用操心的，阳太，你如果每次考试都问的话，野泽也会烦的嘛。”

父亲假惺惺地对长谷川野泽笑了笑：“哦...也对。抱歉，野泽，爸爸跟你道歉。”

​长谷川野泽的早餐吃得很仓促，他吃了一块放着一片培根的全麦吐司和一块芝士厚蛋烧，喝完了咖啡后把自己的餐具清洗干净，收拾完便准备去楼下散步。

“诶？野泽吃饱了吗？”看着长谷川野泽在门口蹲下换鞋的背影，后妈忍不住问。他打开门，回应一句“饱了”​便匆匆走出门，身后剩下一句“野泽每次都吃的好少，正长身体呢...”

​长谷川野泽长舒一口气，看这光影惆怅下的如同被撒了碎光的城市。碎光轻碰着，渐渐酿成一碗的时光。草地上的玲珑想要把思念汽化送给云朵，还没有准备好，却被压弯了脊梁，无声地把玲珑摔碎在湿润的泥土里。

散步回家，父亲已去公司上班，后妈是一位三线明星，也已经去了公司。无意瞥到客厅桌子上有一个信封，长谷川野泽走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