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与斑

我……死了吗……

带土意识还有点模糊，略微睁开眼，看到身旁有一个老人注视着自己，马上惊醒过来。

这位老人两手扶着木杖，目光深邃，正注视着自己。看外表可能已经有九十来岁，满头白发。与一般老人不同，一般老人的头发是软的而且还会很短，这位老人的白发极长，几乎碰到地面，更是遮住了右眼，而且每根头发极硬，刺剌剌地散乱着。

“这里是？”带土愣愣地看着这个老人，问道。

带土醒来后马上发现周围黑漆漆地一片，光线极淡，仿佛是密室，而自己则躺在床上。

“冥界和现世的夹缝，宇智波的族人啊。”老人的左眼看着带土，不露任何情绪的说道。

“你的眼睛……”带土马上察觉到了，这位老人显露出的左眼，分明是三勾玉写轮眼，宇智波的象征，带土接着说道，“难道，老爷爷你也是宇智波的人？”

“这个嘛，随你猜。”

老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他救了我吗？

不对，可是……

“你说这里是冥界和现世的夹缝，这里究竟是哪儿，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还有，老爷爷你究竟是谁？哈哈，总不会是死神吧，那个会把人带去天堂地狱的家伙。”

带土笑着试探地问了一句，显得自己很大胆。

随即带土的眼睛往老人的身下一看，心中一凉，那个老爷爷扶着的不是木杖，是把镰刀，镰刀反着明闪闪的白光。

那个……好像传说中的死神也是拿把镰刀来收割生命的啊！！！

“啊啊不要！我还不想死！救命啊！”

“我刚才瞥到镰刀了，你绝对是死神！专门掌管宇智波家的死神！”

带土被吓到鬼哭狼嚎了一番，见老人没反应，又接着哀求道。

“我从小到大都以帮助有困难的老人为人生准则，虽然确实做过不少坏事，也违反过许多规定，但应该还不至于把好事全抵消啊！求你别带我去地狱！啊好痛！”

带土刚才猛烈地动了下身子，身体右边传来的剧痛使他闭上嘴。带土突然记起些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又吃一惊。右半边身体遭受了巨岩的坠击，明明当时已经破烂不堪了，此时右半边身体居然又有了新的肉体，只不过没有右手，身体中间则有补丁和缝针的痕迹，显然右半边身体是直接移植过来的。当时被被压了右半边身体，带土本以为已经右眼也被压碎了，但是现在自己还能看得见，说明右眼写轮眼完好无损！

“还能感觉到痛苦，就说明你还活着。”老人说道。

“不过，可以说你能幸存下来是个奇迹，居然没被石头砸死，简直就像穿透了岩石一样。”老人像是在夸奖地说，但满脸冷酷，根本就没有夸奖的意思。

“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你就倒在我挖的地下通道，身边是崩塌的岩石，话虽如此，但你的半个身体已经几乎被砸烂了。姑且帮你包扎了一下。”

“是老爷爷你救了我吗？谢谢。”带土心中一宽，微笑道。

“现在道歉还太早，我会让你好好偿还这份恩情，帮助老人是你的生活准则吧。”

“是啊，我确实说过，那我该做什么？”带土有点不安地问道，他感觉会是很麻烦的事情。

见老人没反应，带土试探着问道：“当佣人照顾你？”

“也行。”

带土沉默了一会，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还活着，我就得回木叶去。”

“现在在打仗，我好容易开启了写轮眼，这次我终于能更好地保护同伴了！”带土说道，脑海中浮现了琳和卡卡西的样子。

“更好地保护同伴……”老人低头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

“就凭你现在的身体，没法继续当忍者。”

“这怎么行！”带土忍不住摇头，激动地说道，“我终于……终于得到了这样的眼睛！我相信现在的自己，能和队友打出更漂亮的配合！”

带土想起了卡卡西，之前为了救自己，被岩隐忍者划瞎左眼，现在自己已经开了写轮眼，和他的配合一定会更好！

“现在的话，我决不会再让卡卡西遇到这种事！”带土咬牙说道，对自己当时的无能感到痛苦。

而现在，我终于成了有能力保护同伴的忍者！

“看清现实吧。”老人平静地说道，左眼看着带土，仿佛有些怜悯的意味。

“这世上到处是些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我活得越久时间越是觉得，弥漫在现实中的只有苦闷，痛楚和寂寞。”

这老头说什么呢？带土忍不住一脸无语。

“听好，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一样。”老人继续说道。

“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

“只要有胜者的概念，就必定同样存在败者。”

“保护和平这种利己主义的意志会引发战争。”

“为守护爱，憎恨便会随之产生。”

“这是因果关系，不可能被分隔开。”

“按常理来说。”

这家伙进入状态了，老头只要一这样，嘴就停不下来。

带土连忙打断他，问道：“话说，这到底是哪儿啊？”

“有些人正因为你受了伤才能获救，我没说错吧。”老人继续说，直视着带土。

带头心头一大震，当时自己为了救卡卡西，被巨岩砸得奄奄一息。

“你真是啰嗦死了！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带土的脾气忍不住变得暴躁了。

“赶紧……”带土还想继续说，不小心牵动伤口，忍不住咬牙忍痛。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只要你动得了。”老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转身向后走。

带土被剧痛冲击大脑，忍不住大口喘气。

等等……这不对劲啊！

带土看着老人扶着镰刀挪行的背影，开始思考起来。

为什么写轮眼老头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而且老头的背上插了几根白色的管子，不知道用途，看起来诡异无比。

仔细想来，木叶村的老头老太自己全都认识，可我却从未见过他，这就说明……

这老头，现在不是木叶村的忍者，也就意味着……

“老头，你是叛逃忍者吧？”带土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人不答话，慢慢走到后面一处由树木做成的座位，为了不压到身后的白色管子，缓缓地侧身而座。接着将镰刀放在一旁，写轮眼看着带土，说道：“我是宇智波的亡灵。”

带土陡然瞳孔巨震，被吓一跳，顺着老人的方向看去，老人身后有一朵巨大的植物，花苞未绽放，朝上立着，老人背后的管子，连着这棵巨型植物的根部。

更让带土震惊的事情来了，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宇智波斑。”

“斑……斑是……我的祖先……宇智波斑吗？”带土感到难以置信，大声反驳道，“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那都什么年代的事了！”

三代火影继位之时，还是十几岁出头，而斑在壮年时期已被一代火影杀死，时至今日，三代火影已是迟暮之年，斑若是活着，那至少也得一百二十多岁，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世人皆知，斑在终末之战中永久沉睡了。

“对你而言，更愿意相信我是死神吗，”宇智波斑说道，随即嘴边咧出一丝笑容，“也对，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死神吧。”

“这现实世界，才是地狱。”宇智波斑说道。

“是啊，如果没有身后的魔像为我这个老不死的持续提供查克拉，我就会立刻死去。”

带土看着他身后的巨型植物，也就是他口中的魔像，部分没有与宇智波斑相连的白色管子上，吊着一些诡异的人形，白色外壳，身体部位残缺不全，而巨型植物的干壁上，凹出一些人形，仿佛是许多人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带土不由得感到恐惧。

“我要回去！”

带土挪动身体下床，然而刚受重创，而且右边身体还未习惯，直接滚下床了。带土强忍痛苦，一点点往前爬。

“行了，这里没有出口，说白了，你和我都无法从这里离开。”

斑看着地上爬动的带土，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就凭这样的身体。”

“你再乱动，好容易拼上的柱间的人造体就会散架，你想死吗？”

“以后我需要你替我做很多事情，和我一起，一辈子。”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别着急寻死。”

“你想干什么？”

带土趴在地上，扭头向宇智波斑问道。

“你一个臭老头抓住我这么一个小鬼，究竟想怎么样？”

“斩断这世间的因果。”

“创造只有胜者，只有和平，只有爱的世界，只存在这一切的世界。”

“谁理你的胡言乱语啊！”带土根本就听不懂这老头在说什么，“我只想回到大家身边！”

“我说过，世间事皆不随人愿，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宇智波斑的声音深沉且饱经沧桑，话语间仿佛埋藏着无数的恩怨。

带土不理斑，继续咬牙往前爬。

“想死的话随便，但相对的，我会收下你的写轮眼。”

带土扭头看向坐着的宇智波斑，叫道：“为什要我的眼睛，你不是已经有写轮眼了吗？”

“不，我把原本的眼睛给了别人，这只是后来移植的多余的眼睛，多点库存也不是坏事，我的右眼还空着。”宇智波斑缓缓地说道，将遮住自己右脸的头发拉开。带土惊骇地发现他与自己一样，缺少一只眼睛。

“写轮眼只有左右齐备，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那也就是说，我和卡卡西在一起，就能变得更强吗？这次我俩就能更好地保护琳了！

那我更待不住了！

等着我！卡卡西！琳！

我！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