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您先回林栖阁歇息吧。”
听兄长长柏再次问起，长枫却是先看向坐在一旁因为这莫名古怪起来的气氛而不明所以的林噙霜轻声细语道。
对于林噙霜来说，虽然遗憾不是状元，但长枫能取得探花的好名次对她来说就已经分外惊喜了。
打马游街，多大的荣耀。
她虽然有几分心计，但都在于后宅争风吃醋，实际上眼界并不高，并不知道从状元落到探花其中的门道。
更不知道三元及第代表了什么。
但她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见其他人，尤其是盛纮的神情，再怎么迟钝也该察觉到了不对。
若是其他事也就算了，但这事一看就和长枫有关，林噙霜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她踌躇着道，
“小娘不累，再坐会儿也是可以的。”
“你就先回去吧。”
然而这时就连盛纮都发话了，他看了一眼林噙霜，眼里的情绪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复杂难言。
有遗憾又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后悔恼怒……
林噙霜被他看的一愣，只好起身离开。
只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出门的时候对周雪娘使了个眼色，到底曾经握过掌家权，又在府里盛宠了这么多年。
探听点事情的人脉还是有的。
……
等林噙霜离开后，盛纮再次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厅堂里气氛陡然压抑了起来，王大娘子坐在那里揉捏着帕子很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盛老太太大概也知道了，神情有些郁郁地不知在想什么，只有长柏不明所以又担忧不已。
“长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长枫神色尚是淡然，见兄长长柏已经目含急色，想着大概其他人此时都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了。
“欧阳大人告诉我，是我外祖家那边身份有异……”
今日这状元之名，不仅是主考官欧阳修还有官家都更看好盛长枫，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自己受过资历不够在科举被打压名次的事，欧阳修万万不想再见到这种事发生，因此极力反驳那些想要压他名次的人。
但最后这事的纰漏却出在了盛长枫的母家那里。
当年林家本也是官宦之家，但最后却获罪导致抄家，林噙霜的父亲也下狱死在了里面。
这件事朝廷并没有波及到林家其他人，因此林噙霜才得以在投奔盛老太太的时候被她收留。
但如今的再翻出来，盛长枫也算的上是罪臣之后了。
三元及第的确是荣耀，不仅是对盛家的荣耀，也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功绩，是官家在位期间文教兴盛的证明。
但有了这一点瑕疵后，官家就犹豫了。
而且又提起盛长枫本就是家中庶子，和嫡兄同时参加科举，两人名次相差过大，未免有碍嫡长正统。
最后不仅这状元之名没了，甚至若不是欧阳修坚持，官家又实在爱惜这才貌双全的俊杰，这探花之位都险些没了。
虽然其中多有波折，但不得不说最大的纰漏还是出在了长枫的外祖家身份上了，盛纮对此复杂难言。
但长枫却无任何怨怼之意。
甚至郑重请求道，“这件事还请祖母，父亲母亲和兄长，莫要告诉我小娘，未免她多思多虑。”
“探花已是定局无可更改，没什么不好的，总归日后同样入朝为官，也只看我自身能力，并不看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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