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自是不知盛老太太和孔嬷嬷私下里谈到他的事，只是看着孔嬷嬷离开后几个妹妹便又重新回到了学堂。
按理说出了姑娘们偷窥外男一事，盛纮其实是不大愿意再叫她们去学堂上了，毕竟那里可还有齐衡和顾廷烨这两个外男。
但最后到底是被墨兰给亲自求动了。
于是学堂里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不仅是几个姑娘们，去了扬州的顾廷烨也早几日就回来了，一回来便玩笑说是为了不辜负长枫给他记的讲义。
也定要专心致志地读书呢。
……
“眼看会试临近，各位也该实战试试身手了，我今日就以这本孔子家语为蓝本，随便翻开一页指一句。”
“便可以此为题，进行策论。”
时间总是匆匆而去不等人，如今已是二月下旬，眼看离三月的春闱会试越来越近，庄先生该教地都已教了。
便开始进行随机考核。
“呵呵呵，倒是应景。”
底下的众人都认真听着等他出题，却见庄先生按照自己所说的拿起孔子家语随意翻了一页后却是笑了起来。
“诸位听好了。”
“今日的策论题目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原是这样的一道题，倒也难怪庄先生会发笑。
顾廷烨恍然大悟，不禁笑道，“果然是应景，如今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便是兖王和邕王立储之争啊。”
他说地倒是轻易，但谨慎如长柏却有些顾虑，“先生，此题目怕是不妥吧。”
毕竟是涉及立储之争，万一传扬出去……
但庄先生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安慰道，“如今京城里便是个茶馆也常议论这个，关起门来偷偷说一说。”
“不妨事……”
但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就是诸位不要相互泄露出去就是。”
这说来倒肯定是不会的，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既然先生说无妨，那咱们就论一论。”
满座里唯有顾廷烨听庄学究这样一说，倒像是早就准备了话头跃跃欲试了，一马当先道，
“当今的陛下并无子嗣，大臣们纷纷逼着陛下过继宗亲立为太子，邕王年长却资质平庸，毫无政绩。”
“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呢，就是妻妾成群，日夜耕耘，累到眼冒金星了，留下一大院子儿女……”
“咳咳！”
顾廷烨倒是真敢说，言行无忌惯了，但长柏可不能允许他再说下去了，连忙重重咳了几下阻止，小声提醒道，
“说话注意一些，这里还有女眷呢。”
早在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几个姑娘那边就不由惊讶地纷纷侧目了，墨兰和明兰向来镇定倒还没什么。
只如兰正拼命捂着嘴忍笑呢。
“哦……”
得了提醒顾廷烨这才想起这码事，毕竟从前在白鹿洞书院尽是男子，自然无妨。
顿时尴尬地答应了一声，才继续道，“邕王年长，子嗣又多，立他便是了，还有什么可争？”
庄先生对这话不置可否。
先看向坐在前面的长柏问道，“长柏你觉得呢？”
长柏起身，恭敬从容道，“先生，学生认为应立嫡长，秦始皇废长子扶苏，立胡亥，导致秦朝二世而亡。”
“纵观古今，多少朝代更替，都是因为废长立幼而起的祸端。”
长柏身为宗教礼法下正统的嫡长子，这话自然符合他天然的立场，况且也有一定的道理。
“也不尽然吧？”
谁也没想到先发出反对之声的竟是身为家中独子的齐衡，他温声细语地提出自己的辩驳，
“汉武帝便不是嫡长子，但他继位后却能富国强兵，扫平匈奴，建立了不世功勋。”
“还有天生痴愚的晋惠帝，只因是嫡子，便被立为皇帝，最后导致了贾南风专政和八王之乱。”
“可见，真正有才之人与嫡庶无关。”
其他人并未多想，只顾廷烨看到齐衡坐下时看了一眼前面那道石青色的浅淡身影，眼眸暗了暗。
“长枫，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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