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赵皇宫中,帝王已然如同枯木的横躺于榻下,在床边跪立的是他的儿子——南赵储君赵璨殊。
大臣们亦在殿外跪着,无不泪如雨下。
昔年,这位赵朝的后裔占地为帝,与北梁对峙,一袭白衣染血,风姿凛凛,何等的潇洒绝世。
他登上帝位以来,废除酷吏,考察民生,善用仁官好官,开通海上贸易之路,又废除奴隶制度,让人民自己去过想要的生活。
赵书行——是为仁君。
病榻之上的帝位已经瘦若骨柴,重病的原因让他已不复年轻时风华的半点之姿。但他仍努力的大口呼吸着,努力的睁开那昏黄的眸子,看着病榻侧的赵璨殊。
这个与自己毫无半点血缘的孩子,他穷尽半生的保护他,教导他,只为不负至爱所托,好魂归黄泉,与她安稳交待。
他艰难的勾起一丝笑容,那苍老的手抚向赵璨殊的面庞。
“璨殊…怎的这般模样。”
赵璨殊已不吃不喝三天三夜。
如今他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双目下尽是乌黑,堂堂储君,他也跟着父亲瘦弱了下来,脸色尽是难以想象的苍白。
不过半盏茶的怔怔,这位储君终于放肆大哭了起来。
他的父亲已然过了三天三夜,终于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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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行状似严厉的点了点这孩子的额头,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这般爱哭…,让我怎么去黄泉下给你姑母交代。”
赵璨殊摇了摇头,抹去那脸上的泪水,眼神分外的坚定明亮。
“父皇,那不是姑母,是给我第二个人生的母亲,我南赵最尊贵的明昭皇后,您的妻子。”
赵书行看着他许久许久,终是长长一叹。
“你母亲若黄泉下有知,定是很开心的。”
“璨殊,待我驾崩之后,便将陵墓建于她身侧。我已给你留下了四个辅臣辅佐于你…你…好好待扶荷。”
璨殊闻言落泪,频频的点了头。
赵书行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很是满足的笑了。
他浑浊的双眸似乎从床帏之上瞧见了那身着红裙的明丽女子的背影。
他倏然眼神清明,微微笑了起来。
“长欢……”
那红衣女子似是听到了呼唤,转身,亦然笑颜如花的看向他。
她还是那般颜若朝华,而他已经垂垂老矣。
她缓缓的飘向他,伸出了手。
“书行,我来接你回家。”
家……
他笑了,泪眼朦胧。
他将手直直的伸向顶上,多年的思念如同流水一般,迸发而出,而他已然感受到了眼皮即将缓缓闭上的欲望,看着她仍然笑颜的模样,他亦笑了,一生从未展现出那般的笑容。
李执渝,这可是你说的。
不管他阳间阴府,你在,便是家。
你来接我了,那我便永远不放开你了。
手直直的垂下,床榻侧的璨殊哭声雷动。
“父皇……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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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渝.“书行哥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陪我玩吗?”
少女坐在秋千之上,如同清晨未曾开苞的花朵,至灵至纯。
在她身后,赵书行正慢慢的推着秋千的幅度,听到这个问题,一向温润自持的面貌不由得失笑。
赵书行“会。”
赵书行“只要你需要我在,我一定在。”
只因是你,唯独是你。
我此生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