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少年愣了一下，思忖自己和义父动手，十有八九要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信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外门弟子堂学习。

但是这一下，少年却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他所学的拳脚兵器招式那是一学就会，一用就精。可是外门弟子最粗浅最入门，最流于俗套的《吐纳心法》却是进展得极其缓慢，半年时间，不少弟子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更有甚者已是使得奇经八脉真气流转，能运转大周天了，这些人被内门长老看上，破格升入内门去了，至于其他的人练气三年，达到奇经八脉大周天运转的，一样可以进入内门，而不达标者自然是被遣散归家去了。

自少年五岁至此时，已是过去了七八年，自己却连督脉都没有打通，若不是自己义父在山门里的地位不尴不尬，只怕早就被人赶下瞑离剑山去了。

他倒是也曾为了自己进展缓慢而苦恼，也找过义父沈凌戈讨教，然而两个人都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少年更是着急起来。沈凌戈却半点也不着急，每日依旧是醉了睡，醒了醉，每年都会出山数次，或长或短，时间不定。

少年打完柴，一边劈柴一边想：“这老醉鬼，自己不吃饭也还罢了，却要我每天打柴自己做饭，别人都是吃的饭堂，唯独这老家伙一穷二白，连外门弟子的饭票都买不起！”想是这样想着，柴却是一定要劈的，而且还是变着花样的劈，偶尔用一式刀法，有时又是剑式，有时或是其他的招式，几乎是变着法的玩。

直到有一天，沈凌戈被他吵醒，站在门外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瞑离剑山的外门虽然教各种凡间武学，那也只是让人寻到适合自己的道路而已，可是到了你小子手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竟是硬生生的创出一路砍柴功来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聪明。”

少年的吐纳功夫虽然进展极慢，可是人并不蠢，如何听不出沈凌戈话里的异味？当时便翻了一个白眼道：“真蠢和假聪明有区别么？”

沈凌戈灌了口酒：“当然有区别，真蠢是什么都不会，学个上百遍还是不会，可是你……你……除了吐纳法进展跟乌龟爬似的，也不见得就差到哪里去。多少会点……嗯……会点……不是蠢得像块木头。”

现在，少年砍完柴，便径直下山去了。外门范围离此颇远，他又穷的叮当乱响，用不了传送法阵，只能起个早床跑过去。

到了辰巳之交，他终于准时赶到外门授课广场，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在外门弟子中名声大噪。众人一见他来了，都冷笑起来，或者讥讽“哟！这不是练了七八年《吐纳心法》，连督脉都没有打通的沈苍澜么？”或者交头接耳“就他，练了七八年，还在外门混，要不是他那个义父的关系，只怕早就赶出山门去了。”

瞑离剑山虽然因剑闻名，外门中所学习的其他武器招式也只是给众多弟子熟悉，不至于日后抓瞎而已，可是说到底，这里到底是修仙证道的仙门，终究是以修为为正道，在门下弟子眼中看来，《吐纳心法》固然不算什么，却正是修行的正道途径，至于那些武功招式无论学得如何厉害，也不过是旁门左道之小术耳。如果进入内门，将体内真气化为灵气，辅以仙门剑术，那些凡间武学招式便是在厉害也不堪一击的。

是以这少年沈苍澜不论如何厉害，在这群外门弟子眼中也不过是**而已。如果不是忘情崖那位身份实在尴尬，只怕这沈苍澜也未必能够安安稳稳的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