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熟悉地感到鼻酸,宁瑜拼命想要从情绪中脱离出来,却依旧让眼泪一点点盈满了眼眶将落未落。
她从不觉得哭泣、流泪有什么难为情的,但这一刻却直勾勾向上看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试图将眼泪倒逼回去。
实在作用不大,又咬着下嘴唇紧绷着不哭出声,手指掐着手掌虎口试图用疼痛的方式转移注意。
李鹤东好了好了,没事的小瑜。
李鹤东你看着我,这不算是什么离别。
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时候无师自通的招数,在李鹤东看来竟是比真的痛快哭出来更加让他心揪着一般。
李鹤东伸手托住宁瑜的脸颊,手指生怕使力一般在她湿润的眼角摩挲,擦掉她的眼泪。
但这一次的安慰显然作用不大,往常有人安慰早该嚎啕起来的宁瑜不知哪借来的力气,阻止这泄洪一般的情绪宣泄。
宁瑜我、我会努力,不那么爱哭的。
她强自控制如此说着,李鹤东也假装没有听出其中的哭腔。
李鹤东也不是——
李鹤东哭一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说出来,被眼泪一冲刷就变得毫无原则了。但原则也不能当饭吃,有时候有没有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那一瞬间,李鹤东甚至觉得有些荒诞。过去他总会因为她的眼泪心软,却也会因此心烦。
他总觉得这姑娘的眼泪是杀伤性极强的武器,尤其在对敌目标锁定在自己时,伤害值翻倍。
而此时此刻,他开始觉得,其实事情本身就是这样,他偶尔示示弱也没有什么难的。
李鹤东这样吧,小瑜。
李鹤东你能、你能把原来的那幅挂画,送给我吗?
那幅令李鹤东记忆犹新的“大智若愚,大勇若怯”。
李鹤东就当是提醒我自己,也算是留个纪念。
宁瑜留个纪念是可以的,但不要说是提醒。
宁瑜哥,你没有错。
宁瑜多想、为我考虑,这从来不是你的错。
李鹤东你非把我惹哭了不可,是这样吧?
李鹤东嘴上嫌弃地说着,手上却是将宁瑜鬓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露出她精致好看的脸庞。
只可惜这个美人虽与他着实有缘,却……更多的是遗憾。
宁瑜哭一哭不是什么坏事,这是你说的。
李鹤东我哄你玩呢。
宁瑜太糟糕了。
宁瑜一个从来实话实说的人,突然开始骗起我来了。
宁瑜这样可真不好。
宁瑜起身去储藏室拿字画,也算是趁这个时间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半天才又抱着挂画从房间里面出来。
她将这幅字画倒扣着放在了李鹤东面前,鼓足了勇气说道,
宁瑜冬子哥,这幅字给你可以,但你不要太当真了。
宁瑜我很感谢一直以来你都在为我考虑……
宁瑜是我太幼稚,总不乐意变得更妥贴成熟。
大概人生的旅程就是这样,用大把时间迷茫,然后在某个瞬间成长。
只是李鹤东不知道,如果就此以后宁瑜不需要他操心了,真正不习惯的究竟是谁。
——
蛮多感慨的,东哥和小鱼儿打出了这样的结局。
不过这两人绝对算是几段感情收束里,“分”的最为体面周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