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江澄狰狞的脸孔在脑海中重合,魏婴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他们两个了,只剩下那双不满血气的吊梢眼,以及紫电跟手禁锢喉间的窒息感,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江澄!!放手——”
不是我!
不是的!!
是温晁!是他!!
黑气的雾气像是察觉到魏婴的狼狈,趁机侵入识海,反客为主,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把他深埋的记忆勾起,那些他最为痛苦,最为遗憾,最不能示于人前的仿佛情景再现,让他即是局外人,又像是身临其中。
“轰!”又一道紫光劈下。
是紫电吗?
魏婴觉得自己像是被分成两个,一个呆站在一旁,无法动弹;一个躺着地上,再一次被紫电鞭飞,只是这一次好像特别疼,全身都像是被撕碎,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是虞夫人又功力大涨了吗?
恍惚间,他好像来到一个地方,很有标志性的双角小楼,漫步在青石砖上,空气中是清甜的玉兰花香味……
这是哪里?
他是不是起太早了?
为什么看起来雾蒙蒙一片,就连他总是吐槽的披麻戴孝校服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走过一座小桥,不知又转过了几道弯,云深不知处今日的空气似乎有些凝重,弟子门生来去匆匆,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哎哎哎!!你们姑苏蓝氏的雅正去哪儿?
这是第几个了?
魏婴扶额,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个从他身上穿过去,真当他没脾气不成?
哎你!!过分了啊!
你们这穿着披麻戴孝的还跑那么快赶着去奔丧啊?!!三千家规不要了?!!
跟着他们又转了一个弯,穿过一扇扇石拱门,来到了蓝氏祠堂,这个地方他熟,听学三月他不知跪过几回,今天这么热闹,莫非又来了一个孙大圣不成?
“给我打!!”
哟!蓝先生这声音中气十足,平日里见他总是一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的模样,可不就框他嘛!
年纪大了就是要修身养性,没看到比同辈人老相这么多吗?
不过,这天不亮的就打人,也就蓝家做得出来,还让那么多人看,呵!
只是戒鞭都用上了,这人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忘机,你放走那邪魔外道,置蓝家于何地?我素日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蓝湛?!!!
你个老东西,拿戒鞭打侄子,有病啊!!顾不上多想,魏婴直接穿过众门生往跪在庭中的人身上扑去,只是他现在不过一丝游魂,半分阻碍都无的穿过那人身体,扑倒在地上。
“他不是!”戒鞭再一次打在那人的背上,痛的他一阵轻颤,可即使这样他也脊背笔直,宛如悬崖之侧的雪松,坚韧挺秀。
听见蓝湛回话,魏婴几乎要瘫倒在地,你这小古板怎么就不能灵光一点,用戒鞭是能打死人的!!
从蓝湛唇边溢出的血水一点一滴滴落,不但染红了他的衣服,更是映红了魏婴的眼,他现在没有实体,想要阻拦,甚至帮蓝湛挡一下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