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思之·伍

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什么都有，今日李昶衍还有些困意，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吵起来，毕竟今日要商讨处置办法，还有玄凝的问题，虽没有直接说，但是玄凝毕竟是被下狱，要如何顺利回来。

而玄凝自己觉得十分不配国师之位，不愿重回朝堂之上。

只是还好没有吵起来，也就是正常的讨论了一下，李昶衍实在有些困了直接散了朝，散朝后李祈就来背书了。

李昶衍阿祈，你说要怎么追女孩子？

李祈（小时候）阿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昶衍君子……

他好像在风燕燕心中形象并不算好，这件事真是算道阻且长，李祈望着脑仁疼的李昶衍，他现在估计正头脑风暴着，李昶衍苦思冥想要从何下手……从何开始。

李祈（小时候）阿娘回来了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李昶衍抖了出来，李昶衍一直都是含糊其词的解释，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告诉他。

李昶衍嗯，她毁了……小孩子懂什么，去看书。

还没追回来呢。

得了消息李祈就很懂事地回去看书了，这个问题嘛，一则知道了李望月一直都活着，而且还是自愿回来的，肯定是因为他，李祈飞速背完书，随后就从东宫出去，桃溪园肯定是她经常去的地方，但是她不在，刚找完准备走的时候，一身素衣的风燕燕现身了，她戴着面具从侧门进去，没人注意到，点好菜后就在小隔间里坐一下午，然后再回去吃晚膳。

荣王府的侧门她已经很熟了，刚一开门李云幕就站在那里，背着手有点凶的样子。

风燕燕阿兄今日下衙这么早？

抖了抖袖子，李云幕依旧站在那里。

李云幕还不去洗手，你阿嫂等你有一会儿了，外头可能，出门也不穿厚些。

好像他并不生气，反而担心她受凉，也对这才是李云幕，要是不纵容都是一个假的李云幕，风燕燕跟他说了她回去后都做了什么，只是光模特就解释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其实她们桃溪园可以办模特秀展示衣服，而且也十分新颖，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李云幕昨日老将军同我说了，你把信号什么的弄坏的，那以后你不回去了吗？

风燕燕耸了耸肩，其实她回不回去都可以的，主要是比较想念手机游戏、电视剧、电脑、空调、吹风机……

风燕燕不回去就不回去，对了甯甯……嗯就是李望月让我告诉你，她过得很好，她还嫁给了一个超帅的设计师，两人可甜蜜了。

于是风燕燕又解释了什么是设计师，对于很多新词汇比如直播风燕燕都要解释一番才行，但对于原本的李望月李昶衍并没有过多的问，风燕燕描述那个社会确实比这个社会更好。

她安全快乐就好，风燕燕口中的李望月，可不是他们口中以前的那个沉闷的李望月了。

而李云幕要了解一个词语都要解释一会儿，很难想象玄凝是怎么在21世纪生活下来的，这要学多久啊，说到玄凝还不知道他现在要如何处理呢，今日出门的时候风燕燕听了一耳朵，万心楼不愿归顺全部处死了。

风燕燕对了玄凝怎么处理？

李云幕这个谁也不清楚，其实他提的有的东西还是不错，但谋逆可是重罪，那白芷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风燕燕她自己在京师有家，而去凤摘和谭淼就要成亲了，这几日谭淼就跟白芷一起住。

李云幕谭淼就是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几次。

聊着聊着就到了花厅了，温如樱拉着风燕燕去洗手了，陆嘉业和李巳佟也在，李云集还带着芈清，一家人又和和美美的坐在了一起，风燕燕好喜欢这种感觉。

等用了晚膳，大家都在院子里烤火，闲谈着荣王府的小世子在书院读书，没被冻哭，没被苦哭，只因为打架没打过哭了，回来便要跟着李云幕学功夫，练了功夫后却也不打架，去军营历练了。

后又说道李巳佟的长女瑶瑶，背书那叫一个快，还是个习武的料，家里的同辈没一个敢欺负她。

这几年大家都在边等风燕燕回来，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当是风燕燕去了西域躲着了，章弥月那里分红又堆了起来，还催着她去取出来，风燕燕让她捐了好了，剩一成就好，这几年堆起来的分成，都够买京师一块地了。

一抹弦月当空，时辰到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了，等都散了李云幕才问及她和沈钰的事情。

风燕燕其实当时我是因为了却沈国公一个心愿，我跟沈钰我自己也不清楚。

李云幕你要是真的爱那就是沈钰的娘子，若是不，那就回来做你的郡主，一切事情阿兄会给你兜着。

一切事阿兄给你兜着，那一瞬间风燕燕就忍不住了，抱住李云幕哭了起来，李云幕笑她怎么这么大了还哭，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她。

风燕燕我才没有，这……这是雨水。

李云幕好了，别哭了，早点休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兄我都会支持你的。

风燕燕好~

说罢风燕燕被侍女扶着回去了，梦里她莫名其妙梦见了李昶衍和沈钰打了起来，沈钰被斩首了，这个噩梦……不会的李昶衍又不是昏君，但是安个罪名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一早风燕燕就去了桃溪园，去桃溪园正好就遇上了宣静。

宣静娘子声音很耳熟，像我的一位故人。

风燕燕是吗，那真是缘分。

章弥月宣娘子单子拿好，去财务部就好。

宣静多谢。

行礼致谢，宣静仍然是这样，做事让人挑不出错处，这些年宣静和沈珏的矛盾也是越来越严重了，沈珏不思进取，也就是个混来的六品，指望不上的，她也是想通了的，领了钱就去了满面桃花巷子，这巷子可不是什么桃花，是芳龄的男男女女。

倚门卖笑人，全都是脂粉的香气在巷子里，甚是好闻，男子就不同或阳刚或阴柔，只有你想不到的花样，没有你找不的的小唱。

巷子里也都知道将宣静陪舒服了，赏钱自然是不会少的。

最初风燕燕还不晓得，是章弥月告诉她的，先前桃溪园就被那巷子里一个小唱阁的挖过演员，还好这个时代想法不同，那边给的也的确很多，但是他并没有去，在他成亲的时候章弥月还送了银子去。

风燕燕回来了照例要聚聚，又是这样一个冬日，只是赵伽夫妻不在，赵伽去边疆驻守，唐似年便要跟着他一起去，而本身驻守边疆和京外官都可以带家眷妻妾走，唐似年自然要跟着去，刚开始还有一点点不习惯，后来就逐渐习惯了。

章弥月你是不知道似年生产的时候赵伽在门外跪着，一直到似年生产完，看着也是真的很吓人的，你不知道那日险些大出血。

风燕燕大出血，为什么？

章弥月还不是赵伽的小姑，就说要给赵伽纳妾，一下子就受不了，本来唐似年也买过两个，全部被赵伽打发去烧柴火了。

李巳佟这个我知道，当时啊赵伽被气得不理似年好几日。

李温儿那何止是气人，若不是顾着似年，还好赵伽小姑父将她拖走了。

风燕燕摊上这样一个小姑也是头疼，正紧要关头提这些，要让我遇上就死定了。

章弥月我觉得去外头一段时间也好，她总不见得追到西北去吧，让小两口过过安生日子。

风燕燕也是，不知现下两人是不是正如胶似漆的。

今日一聊风燕燕就不小心喝多了些，李温儿早就让人去通知了李昶衍，当时李祈正在和他讨论今日朝政上的事情，顺便考考他近日的功课，听了消息拿了披风就出门了。

而李祈就自己回东宫，他哪有这么听话，悄悄去了桃溪园，李昶衍在马车外立于侧门边，静静地撑着伞等着风燕燕出来，几人喝酒喝到了很晚，明日反正也休沐，几人所幸就歇在了桃溪园，房间嘛桃溪园很多的。

去各家府上禀告的人被李昶衍拦下盘问，得知几人今日不回去后李昶衍心中五味杂陈，若是贸贸然进去，却是窥探她的私事了，她定然不喜欢这样子，他就等了一会儿，看着灯灭了就在车里睡了一晚，李祈在远处的车中看了会儿书，渐渐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商贩出来摆摊了，铺子也开了，风燕燕用了早膳就迷迷糊糊地准备回去了，早上还是很冷的，门外李昶衍就在门口等着。

李昶衍燕燕。

如果不是这声，风燕燕都没认出来是李昶衍，现下风燕燕准备回去继续睡会儿散着青丝，穿着斗篷，有些清冷之感。

风燕燕陛……你……那个怎么在这儿？

昨夜他想了许久的开场白派上了用场。

李昶衍桃溪园的早点好吃，今日休沐我来瞧瞧。

风燕燕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昶衍要不我送你回去？

风燕燕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眼李昶衍，马车似乎更舒服，现下电车也还没开，看来租车服务是时候该和章弥月提一下了。

风燕燕那好吧。

此时刚醒来李祈正巧看见李昶衍将风燕燕扶着上马车，风燕燕其实也不需要扶的，那上马凳那么大，也就是李昶衍喊了一声。

李昶衍小心。

是有点怕，主要是好久不坐马车了，穿着罗裙有些不方便，这一喊风燕燕歪了一下李昶衍也立马扶住她，她也握紧了他的手。

所谓有惊无险，马车内宽敞暖和，风燕燕更困了，下了马车道了谢后就火速跳下了马车。

风燕燕陛下我困，改日再谢。

李昶衍好，那……

对于一个被瞌睡虫占据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听力了，风燕燕转身就走，行礼都敷衍到顶，随后迅速去敲门然后溜了进去，回到院子倒头就睡，昨夜李温儿和章弥月非要打叶子牌，连李巳佟也被拉了起来，喝了酒打了会儿叶子牌，可谓是无比欢乐，结局就是太困了，李温儿现在估计都还睡着呢。

而一路观察的李祈早已回到东宫内好好读书了。

今日满朝文武都休沐了，但还是有人要来觐见的，玄凝之事尚未处理，若不处理帝王威信何在，若处理就少了一个能臣。

当然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又吵了起来。

李昶衍不如这样削发以示惩戒，其革新中还是有可以用的东西。

削发代首，也不是不可以的，后来上朝之时还有人会有微词，李云幕就静静听着并不说话，毕竟玄凝是他亲叔叔，说什么都恐有偏私，除非是什么大义灭亲之举，但玄凝的确有用，也只是受人蛊惑。

最后就是打了二十板子，削发代首，若今后有半点不对都会数罪并罚，但就是这样也还有人在叫嚣着，李昶衍一拍桌子全都不说话了。

李昶衍散朝。

说完群臣叩拜李昶衍直接走了，想再说别的也不行了，李昶衍直接派了尚书令去宣诏，为了好好用个午膳，李昶衍直接到了东宫，随后还霸占了李祈的侧殿，东宫就是清净一些，没有人打扰。

下午处理完公务迅速拉着李祈去射箭，李祈箭艺精进不少，现在他在马上射箭也十分厉害了，去年冬狩他狩了一头鹿。

不少言官就拍马屁说，太子殿下能文能武是天佑，是天赐福气，什么星象玄学全都扯在一起，就连热了几日下了一场雨都要和李祈扯在一起，当然夸的同时也会夸李昶衍，李昶衍就是个无情的批阅札子机器，签了一个“知道了”就算阅读了。

没有要奏的事情可以写，就写一些下雨了，丰收了，结果子了之类的，顺带就会运一些贡品入京，每年其实都差不多，之是言官写得都不一样，但事情还是那些。、

荣王府里风燕燕就清闲得发慌，于是自发去帮谭淼备婚，她写了好几句诗句，成亲那日全都被记录了下来，还传到了李昶衍的眼前。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北宋张先的《千秋岁》）

李昶衍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何决内监这诗句是写了后两句，前两句是后来才知道的，一整首尚不得知。

李昶衍无碍，今日婚宴如何？

何决内监尚好，宾客满院。

想来也是肯定会很热闹的，沈如华千里迢迢赶来证婚，两人的长辈皆是沈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