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半截树枝上的柔情

时光好似飞转的车轮，冬天的脚步在寒风里呼叫而来，阿岩的哥哥已完婚了。这天阿岩来南溪正赶上元旦放几天假。阿华建议琼花:“咱们一起去你家，让你妈妈看看阿岩好吧？”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女孩子和异姓家族男孩走路都有人指点，琼花忘了这个严重的后果，答应了。到了她家，琼花母亲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盛情款带客人，给足了女儿面子……

下午他们回到南溪后阿华回家了。阿岩邀请琼花和他一起回家，这是琼花第一次去他家，阿岩有些忌讳:“今天是单日子呢，没关系吧？”琼花不以为然:“你咋这么多奶奶精，要不，我不去了好呗？”说着假装生气背对着他。这时阿岩商议着:“你认为没事就好啊，我妈可想见见你了，走吧。”

他们到家时已是夜幕来临，新婚的兄嫂回娘家了，阿岩的母亲迎了出来。老人六七十岁的样子，一米五五左右，稍微发福。花白的头发盘着久远的发髻，圆脸，皮肤白皙。慈眉善目的面容，阿岩的五官和她十分相似，只是老人的脸庞盛满了岁月的风霜。吃过晚饭，她拿着针线笸箩边做鞋子边陪着琼花亲切地拉着家常，她像极了琼花母亲的慈善……

第二天下午，琼花告诉阿岩:“我喜欢平静的水，你带我到河边走走好吧？”于是，两人来到附近的河畔。

或许是下游的水库储存了足够的水量 ，这里简直就是一汪平静的湖，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阵阵白色的水纹仿佛是列队的礼仪水兵欢迎他们的到来。两岸重叠的山峰在冬季虽然有些萧条，在青松翠柏的妆扮下依然呈现着她的秀丽。这一湾碧水仿佛惹了峰峦的相思，她们静静地倒影在湖水里，山水相映，简直就是永远分不开的恋人。琼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优美的山水景色。

她兴奋起来，忘了寒风吹在她更加红润的脸庞上的痛疼，和阿岩沿着河床散起步来。或许是河水刚退不久，河床盛满稍干的淤泥，阿岩浅笑轻声提醒:“小心，很滑呢，别摔跤哈。”说着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这时琼花忽然发现鞋子踩满了泥巴，鞋边都是。怎么办呢，她笑容可掬地低头寻找冬季的枯草揩落脚泥……阿岩猜透了她的心思，只见他盛满了灿烂的笑容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干树枝，迅速的折去一部分，然后用手上的半截干树枝熟练地为琼花划落两只鞋边的泥巴后，这才划落自己的鞋泥。琼花痴痴地看着阿岩限入沉思:自从两人相处，阿岩总是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而她一直以为这是男孩子为追女孩子献的殷勤。可是今天这个细微的动作，他是那么自然的先为琼花划落脚泥，其次才是他自己。这让琼花觉得自己在阿岩的心灵深处是个首要位置，更是不可替换的位置，他深爱她，会包容她的一切缺点。而阿岩更是这个细节在她的心里更加根深蒂固无法动摇……此时她既感动，又被阿岩这样细微的照顾感觉非常惭愧，她那颗一直保持距离的心彻底被阿岩俘获了，只是过于矜持的她羞于启口。

阿岩发现心爱的姑娘痴痴地看他，眉目含情地把脸凑了过来，轻声昵喃着:“小花，我爱你。别再拒绝我好吗？”琼花羞涩的小声提醒:“万一你邻居来了，以后笑话我们呢。”阿岩不管:“谁来这儿呢。”琼花别过脸:“我们咋来了。”这让阿岩清醒了，这第一次怎么可以让别人看见打扰呢？他停止了继续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