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垚和四娘商量着找何昭君商量两人的事情,能够让她主动提出不和楼垚结亲是最好的办法。于是,楼程二人守在城门口,等了一会,便看见一辆朴素沉重的车队缓缓而来,许是也看见了他们,车辆缓缓停驻,车中何昭君披麻戴孝,哑着嗓子与两人问了声好,不曾经那种骄矜感早已散去不少,使得本要说些什么的两人顿时有些不忍心。好在何昭君经历了许多,她叹息一声,只让四娘上车随她同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话音落下,楼垚便面露迟疑,想来是担心四娘会被她刁难。
何昭君呵…程少商既然有胆量和我谈判,不会连同乘一辆车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楼垚你如今都会维护别的女郎了,看来时光更迭,你也长大了。
她放下帘子,冷淡的声音却不停息,穿过厚重的隔板,清晰的犹如叶片的脉络,传入楼垚与程少商耳中
何昭君我不会伤害她,只不过故人相逢,如今你们结姻,我也早就是安成君而非昔日少女了。
楼垚还欲再说,少商却紧紧捏了捏他的手,摇了摇头。
她提声喊到
程少商既然如此,我上来便是。
程少商阿垚,莫要担心。
楼垚才松开她的手。
她掀开车帘,钻了进去,面对着何昭君坐下。
这两人说是商谈,却一路无话。程少商跟着何昭君去到廷尉府,穿过厚重的门墙,便看见了昔日威风的肖世子正着白囚服,披头散发地被押到断头台上。看着这个害得何家一门惨死的罪魁祸首,程少商发现身边的何昭君已经呼吸焦灼,一股狠意夹杂这怨恨悲伤涌起,连她也侧目。可恨那肖世子却还在心怀侥幸,让何昭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待肖家遗孤。
少商听见冷笑,这是哭还是笑呢?是喜是怒呢?
何昭君遗孤?还有哪来的遗孤?你们雍王一脉叛逆谋反之心暴露,早都以伏诛,不过你知道吗,夫君,本来圣上是念及你们当年从龙之功恩准留他们全尸的,是我,是我!以我何家忠烈之名请旨要手刃仇人!你们都该死!
她又痴痴大笑起来
路人甲不!你个贱妇!本世子做了鬼也不会……
何昭君去死吧!
他话音未落,何昭君已经猛然拔出刀尖,疯狠而刃下,一股血色溢出,画出鲜红的幕布,伴随着人头落地的终曲,在白色的大地之上诉说着一出悲喜大剧。
程少商愣愣的看着何昭君,一种恶心从她胃部升起,欲要涌入口腔,随即,她被拥入怀中,是一具柔软的躯体,繁茂的芙蓉被刺绣刺激着她已经不太清醒的大脑。
她恍然抬头
梨房四娘。
来人面容冠绝,苍白的肤色上并无往日的名贵胭脂点缀,此刻她笼罩在素色的披风下,已溅上点滴血珠,但仍旧将她挡住——原是故人来。
凌不疑少商君。
又一道低沉声音响起,程少商正对着来人,便认出是凌不疑。
梨房随着声音转过身去,眼瞳微微颤动,接着,颔首
梨房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