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行（修）

“真的吗？”周崽崽歪着头看向韩小蛮。

“自是真的。”韩小蛮敛眸，忧思藏眼底。这些年正经的术法虽没学多少，旁门左道却没少涉猎，只是但愿有些事只是她学艺不精看错了。

“娘亲~”周崽崽拉着韩小蛮的手轻轻晃了晃，“娘亲在想什么？”

韩小蛮垂眸看着周崽崽，心间暖暖的，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

这个孩子虽是意外得来的，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让她对那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第一次有了家人相伴和血脉相连的感觉，于她而言，周崽崽是比这辈子父母更重要的存在，毕竟他们与自己聚少离多，对于韩小蛮而言，更多的只是感激，而周崽崽却是……

“对了，娘亲！”周崽崽忽然将韩小蛮拉近周子舒身旁，“娘亲，爹爹生病了，娘亲能不能救救爹爹？”

“嗯？生病？”韩小蛮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周子舒，只是一个功夫，一双好看的秀眉便死死紧扣。

“你这伤……谁做的？好阴毒的手法！”

周子舒笑着摇摇头。

韩小蛮一下子反应过来，猜测道：“你自己干的？”

韩小蛮惊讶极了，“好端端的你干嘛这般虐待自己？等等，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所以不堪受辱才……”

韩小蛮越想越觉得有些心虚愧疚，一把抓过周子舒的手腕，“一年多以前的事，那不就是……”

温客行和张成岭震惊了，原来阿絮/师父是因为贞操不保所以才……

“你们都胡思乱想什么呢？”感受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和被韩小蛮带偏的脑子，周子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老子是那种人吗？”

“那你为什么给自己……”温客行总算找到了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脸阴郁。

“只不过是想脱离某个伤心地，不得已而为之的罢了。”周子舒神色淡淡，丝毫看不出半点久病不治是自己一般。

周崽崽：“娘亲，有法子治吗？”

“治肯定是能治的，而且法子还挺多的。”韩小蛮想了想道。

“什么法子？”温客行猛地收紧扇子，惊喜的盯着韩小蛮。

“最简单的法子是用圣灵珠或者水灵珠疗伤，不过圣灵珠自从我姥姥那辈后再未见过下落，水灵珠倒是知道，可这里没有。”

温客行紧了紧握着扇子的手，故作轻松道：“既然有最简单的法子，那肯定还有其它的法子，对吗？”

“不错！”韩小蛮瞥了他一眼，“从我往上三代，也就是我的曾外祖父，曾经身受重伤，濒临死亡，我的曾外祖母曾用秘法救好他。不过这个法子同样不适合美人。因为他是修士，身体能容量，但是美人却不是。”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温客行手中扇子有些不稳。

“当然不是！”

“那你还不快说。”

温客行的心忽上忽下，看着优哉游哉的韩小蛮，心中有些气恼。

“急什么？我这不是先抑后扬吗？还有一个法子，嗯，类似于普攻吧，好像也不对，基本普救？”

“娘亲，你能不能不要打哑谜了！”周崽崽有些心累，她总是承担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事。

韩小蛮：“大地之力。不过得先把美人身上不该有的东西拔出来。只是这样一来恢复起来就要有些时日了，最少得好好修养一月。”

“神仙不是法术挥一挥就能改变一切吗？就不能让师父一下子就好的吗？”张成岭心中困惑万分。

“谁跟你这样说的，你当我是老天爷啊，我说什么就什么，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管神人魔妖，乃至仙佛，都不可能真正拥有随心所欲就能凭空改变一切的力量，或许某个范围内可以通过某些其它力量来改变某些事情，但改变一切就无稽之谈了。”

“要知道圣人都还有天道拘束呢！就像如果我手上有一道伤，我也不可能凭空愈合，而是需要抽取大自然的自然之力来愈合伤口。就跟你们受伤吃药是一个道理。”

“有所得，必要有所失啊！”

“那阿絮的武功……”温客行想起之前叶白衣给周子舒治病提出的代价。

“这跟美人的武功有什么关系？哦，身体更强健些？”韩小蛮不解，她上下扫了一眼周子舒，感慨道，“不过美人确实需要再锻炼锻炼了，啧啧，这身子，这腰，再加上这病，好一个‘林妹妹’在世，娇艳欲滴啊！”

周子舒闻言忍不住涨红了脸，倒是温客行一本正经的注意力在正事上，摇了摇头，又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

“长明剑仙？这里也有修道修仙的？”韩小蛮惊讶问道。

周子舒：“修不修仙倒是不知道，不过那位叶前辈确实活了有百岁之久，却依旧还保持着少年模样。”

“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想见见他了。”韩小蛮摸了摸下巴道。

“这事不急，那个老怪物最近盯阿絮盯的紧，若是你跟在阿絮身边，总会有机会见到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治阿絮的病为上。”温客行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韩小蛮闻言，嘴角一勾，绕着温客行打转起来。

“你干嘛？”温客行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臂，“你这是什么眼神？”

“不，我只是在想一个深沉的问题。”韩小蛮高深莫测道。

“什么问题？”

“你……不会对美人有非分之想吧？”

韩小蛮话中停顿了下，幽幽道。

“咳咳！”周子舒呛红了脸。

温客行深呼吸一口气吐出，看向韩小蛮皮笑肉不笑。

“都是做母亲的人，为何姑娘你的思想如此龌龊？”

“都是做男人的人，为何公子你的思想如此狭隘不大气？”

温客行和韩小蛮冷眼相对，口下毫不留情。

“好了好了，老温你就别气小蛮了，小蛮，你也别和老温计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但是没什么恶意。”周子舒拉着偏架。

“喂阿絮，你也太偏心了吧！”温客行不服气道，“不能因为她是小崽子的娘，你就这么偏帮她说话吧！”

“老温！”周子舒无奈看了他一眼。

“温叔，算了吧！我们都是单身狗，就别凑热闹了。”张成岭拉了拉温客行的袖子小声道。奥，单身狗这个词还是周妹妹教他的呢！

“成岭，你人身攻击别带上我！”温客行有些嫌弃的挪了挪步子。

这厢韩小蛮看向周子舒道：“美人打算什么时候治病？”

“嗯？”周子舒不解。

韩小蛮：“现在治病，然后找个地方休养一月。或者下个月圆之夜再治病也成。”

周子舒： “有什么区别吗？”

韩小蛮：“月圆之夜，传说是女和月母常曦娘娘怜悯大地生灵，特地在每次月圆之夜在月光精华中掺和帝流浆，故而凡草木成妖，必受月华精气，却又非庚申夜月华不可。只因那夜的月华中含有帝流浆，人间草木食之能成妖，狐妖鬼魅食之能显神通，人类修士若是能吸收亦有大益也。”

“那爹爹呢？”周崽崽好奇道。

“最差也能减少痛苦，增进修为，强身健体，若是强些，便是能修仙像你曾曾外祖父一样得道亦非不可能。”韩小蛮想了想说道，“不过还要看有没有这个机缘了。”

“那这个机缘难吗？”那边闹着的温客行突然凑了过来，便是张成岭也是好奇的看着韩小蛮。

“难，也不难。”韩小蛮一脸高深莫测。

温客行一噎，“那到底难不难呢？”

“对于从未作恶的人来说要看运气，对于有功德的人来说不难，对于作恶的人来说那就是难如登天了。就像作恶的妖怪这玩意根本吸收不了，不为恶也未有功德的妖来说，只能吸收一点点慢慢修炼，可能至死都无法得正果，而为善又身负功德的妖来说这玩意就是大不之物了。”

“所以啊，你们觉得难不难呢？”

韩小蛮笑眯眯的看着三人。

温客行有些讪讪的后退了一步，张成岭茫然的仿佛跨进了新世界，周子舒倒是一脸淡然。

倒是周崽崽一脸崇拜的看着韩小蛮惊叹道：“哇，娘亲，你懂得好多啊！”

“那是！我可是看了不少话本子的。”韩小蛮颇为自得道。

“等等！这些你是从话本里看的？”

温客行心啪叽一下碎了，根据话本子治病？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重点是……能治？

温客行有些怀疑的上下扫了一眼韩小蛮，总觉得她疯疯癫癫的，怕不是颅中有疾。

迎着他的目光，韩小蛮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臂，“喂，你这是什么眼光？”

温客行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哼哼说道：“我只是对你的话表示严谨的怀疑。”

“你不相信？”

“那你也得说点让我相信的话来呀！话本都是人虚构的故事，里面多半是假的，你说这些来自话本，如何让人信服？”

韩小蛮摆摆手，“谁告诉你话本都是虚构的了。再说了，你知道我看的话本是什么吗？那是我外祖父写的他经历过的故事，亲身经历！还能有假吗？而且海棠姑姑也说过月圆之夜的月之精华有大补。”

温客行不耻下问：“海棠姑姑又是谁？”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韩小蛮瞥了他一眼，后者笑着朝她眨了眨眼，韩小蛮当即打了个颤。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见韩小蛮不理会温客行，周子舒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周崽崽想了想，当即扯了扯周子舒的袖子，等他低下头来，周崽崽小声解释道：“爹爹，海棠婆婆就是娘亲的师父。南蛮婆婆其实就是海棠婆婆的助手。”

周子舒闻言笑着抱起周崽崽，随后看向韩小蛮，“既如此，那就下次月圆之夜再治病吧！正好接下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倒也不方便休养。”

“什么事比你看病还重要？”韩小蛮大为不解。

周子舒叹了一口气，还未说话，远处叶白衣拎着一个麻袋飘然而至。

“哟，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