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许仙的宴席，芷嫣与素贞终究还是没有参加，两人游走在大街小巷，看着万家灯火。

街边的小贩并没有收摊儿，一盏盏的灯笼亮了起来；下了学的小孩儿体会不到父母的辛劳，拿着焰火在街上乱跑。

凡间里，人来人往，但是除了保和堂，并没有归处。

他们的热闹，始终都是他们的，与旁人并没有什么相干。

芷嫣拉着素贞，在一个闪身间，就到了山崖上，若是从这里掉下去，只怕会是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索性这两个姑娘，没有一个人是怕的。

秋风瑟瑟，凌乱的吹着枯黄树叶。

芷嫣坐吧。

芷嫣豪迈，也不管崖上脏乱，直接就坐下，两条腿在山崖上，一荡一荡的。

若是以往的素贞，必定是不愿的，她读了诗书，向来遵礼守戒，这样失礼的事情，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肯做的。可是今日不一样了，她放下了自己，悟出了些许的道理。

这人生在世啊，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比较好，只要是没有伤害到别人这规矩，守或不守，又有什么先干呢！更何况，又不是人，何必非得把自己塞到做人的框架里，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她学着芷嫣一样，直接就在崖上坐下。

芷嫣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也跟你一样，情根深种，但是到了最后，她的结局却不大好。

也不知道芷嫣是什么时候存的酒，素手一挥，边上就放了好几坛。她也不做作，直接拿了一坛就开始喝。等到大半坛都没了，才松了口气放下。

白素贞是因为，她爱的那个男人不爱她吗？

素贞不知道芷嫣想做什么，她看得出来，芷嫣的心情很好，可是当提到她的朋友的时候，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那是一种悲凉，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悲凉。

按理来说，以她的年纪，或是以她的经历来看，也不像是经历了那些的人，可是素贞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救出整个世界，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有将整个世界毁灭的灰暗。

芷嫣爱？

芷嫣不，恰恰相反，那个男人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芷嫣满脸是笑，但是眼睛里，都是眼泪。

芷嫣你可以相信吗，因为那个男人爱她，在她将一碗毒药递给他的时候，那个男人明明知道，还是还不犹豫的喝下了。原因很简单，只是怕她不高兴。

芷嫣你说，他能不爱吗？

芷嫣可是两个人从相遇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如果注定是以悲剧收场，为什么还要遇见呢？

这是芷嫣想了五百年，也没有想清楚的事。

自己也曾经爱过，可是当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可是为什么，记忆里那个始终穿着红衣，热烈如火的姑娘，却放不下呢？

而且还是在明知道结局的时候。

芷嫣掌管万路门那么多年，将探子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除非路招摇是死了，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找不到，也不过是不愿找罢了。

故人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可是直到底，她都想要问一句，路招摇，你为什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