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此时此刻张府里，她打开了那封信。又发现他换下了黑金衣裳，换上了两人当初的喜袍。

她笑了笑，也换上。

把信都放好放到了勇儿手边。

精心打扮着……

张磊被缚在一个石柱之上，大红喜袍看的皇帝咬牙切齿。

涟儿在勇儿额头轻轻一吻“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你要好好听叔叔婶婶的话，要乖啊……”

踏出府门一回头，家里管家为首的一众人齐齐跪下。她对着所有人行了个礼以表感谢。这无声的告别亦是诀别……

天未全亮，街上无人。她穿着大红喜袍漫步在路上，看着这一切的一切，她在乎的一切，有关于他们的一切。

……

“张将军，你不是和张夫人伉俪情深吗？怎么你都要死了她也不来见最后一面？”皇帝疯了，彻底控制不住了。

“她不来最好，皇帝，只求你在我死后放过我的妻儿，放过他们让他们安稳的度过余生。”他望着这个让所有人都十分失望的皇帝。

“当初先帝在世时曾说，我不及你，说我妄为太子。还当着我的面说您，张大将军多么的优秀，如何的可成大器。张磊，一开始，你就是我一生的对手！”

“皇帝，别再执着于过去了，回头看看，那深宫之中才有你该珍惜的人。”

“不，朕，只要上官涟！”皇帝震怒“弓箭手！”

皇帝一挥手，一发箭羽射向他，他闭了眼，等着箭羽穿身。

只听一声响，睁开眼箭支被打落在地，身前是同穿大红喜袍的涟儿。

“涟儿！你怎么来了？谁？谁同你说的？”张磊问她，满是焦急和不安。

“傻子”她没回头，手里剑放下后，转身走向他“那天捉鱼回来，我都听见了。”

“什么？也就是说，我骗你，你都知道？”

“对呀”她不在乎的说着，手里为他整理衣冠。

“我……”他急得不知所措。

绳子缚着他，不得动弹。

涟儿转回身，看向皇帝“皇帝，敢问有何证据证明张将军勾结外敌？”

“每每他出征屡战屡胜，大大小小战役他都能攻破为什么换了别人就不行了？”

前几日，皇帝命其他小将军出征，故意输掉两座城池。其实叛国的是他皇帝！

“那……您可记得这是什么？”她拿出了藏在张磊衣襟里的印。

“涟儿……你怎么知道这个？”张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昨晚在你怀里，碰疼了，黑金衣服里也没有，我想你该带在身上。”她旁若无人的解释着“我知道，你想带着这个同你的……尸身被销毁，至少皇帝的名声不会遗臭万年”

众人听呆了，刚刚赶来的杨淏也震惊得瞪大了眼。

谁也想不到，这发了疯，失去理智的皇帝举起弓箭，瞄准涟儿，射了出去……

涟儿身后的张磊也红了眼，失了魂。竟挣开绳索，拾起一旁的剑，挡了回去。

“竟然缚不住你！”皇帝疯癫更甚了“所有人！把弓拉满！”

所有人瞄准上官涟身侧的张磊。

张磊挣脱绳索时被绳索划伤，还有之前在狱中受刑没痊愈的伤。他没有力气把涟儿护在身后，勉强扶着涟儿站立。

“放！”皇帝丧心病狂的一声令下，不计其数的箭羽似雨水般像他们飞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张磊喊“杨淏你给我站在那不许动！”随及用最后的力气把涟儿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抵挡如雨的箭。

杨淏被吼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眼见着漫天如雪的箭射向他们。

远处看，咱们张将军好似一个小刺猬。而我们的涟儿一点事也没有。

他撑不住了，跪下来，嘴里涌出血来。涟儿哭着要他别离开她“不要，别丢下我一个人。”

而他没了力气想再摸摸她的脸颊和发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甚至说话都是吃力的。

“涟儿……来……来世你我……还做夫妻……”

“妻”字音未落，他便没了呼吸……

“哥！哥……！玉郎，你醒醒，看看莲儿，你看看涟儿？”

如何摇晃，也唤不回他了……

对面丧失全部理智的皇帝爬上一架强弩车，瞄准张磊身后发射。

这支箭，穿透了张磊和上官涟。一箭穿心，是两人的心，至此之后，两人再也不用分开了。

弥留之际，她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玉郎，别想甩掉我……”

真好啊……

我们只分别了一小下，此后，不论几生几世，生生世世都是你……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