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乖啊勇儿”她哄着孩子，可勇儿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以为是饿了，却也不吃。

不知道多久，勇儿应该是哭累了。在她怀里睡着了。

舒了口气，把孩子放回摇篮，去做小衣裳了。

绣好一个小燕子了，天都快黑了，她才意识到不对。

出去游玩的一行人还没回来。

过了一刻，张磊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秦将军抱着受伤的小雨，后面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被白布覆盖的小人儿。最后一个侍卫，押着被绑起来的冯妈，进了门。

她傻在原地，眼泪倒是不请自来了。

她看向秦将军“小雨？这……”

“嫂子，我先把小雨送回房，去找大夫”刚抱起来，秦将军一顿，转身“嫂子，对……对不起……”

她彻底傻眼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张磊。我们张将军别过了头不敢看她。

她看向院子里除了冯妈之外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回避她。

最后，她有些摇晃的走近那个小小的尸身。掀开白布，直直就跪了下去。

“娴儿——”这一声悲戚至极。

“娴儿，你看看母亲，看看我，你看睁开眼睛 看看，看看我啊……娴儿……”

房里勇儿又哭了，她也没法去哄，她晕过去了。

“将军……”侍卫支支吾吾的。

“去找大夫”他强咽下哽咽“把这个老女人关在柴房，看好了，去给娴儿……准备……去吧 你明白我的意思”准备什么，他终是没说出来。

“是”

她劳累过度，加之打击过大，就晕了过去。索性无大碍。

她醒来，第一件事，问他“人呢？”

“什么人？”他扯着嘴角，笑笑。

她一脸严肃，还有谁？姓冯的那个疯婆子。

“她呀，我关在柴房里了，你……”话没说完，她就下了床。

拦不住，做母亲的，当然要为自己冤死的孩子弄个清楚明白。

推开柴房大门，那个道貌岸然的冯妈跪坐在地上。她上来拿开了堵住冯妈嘴上的棉布。

“说，你都对娴儿做了什么？”平时的温文尔雅，还有轻柔都消失不见。

“我做什么？我哪里有能力做什么？我只不过轻轻一推罢了，谁知，那孩子竟然没站住……”

啪——

清脆的耳光响在冯妈耳侧。

“谁指使你的？说”

“没人指使我，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为我的女儿报仇！”

原来在她未嫁与张将军时，这冯妈家里有一个长的不比涟儿差的女儿，心里一直喜欢着张将军。曾几次向张将军表爱意，可张将军眼里只有上官涟。便拒绝了。

“我女儿因为你嫁给张将军，受了刺激，疯了。每天疯疯癫癫的，终于有一天，就是娴儿落水的地方，我女儿失足落了水，活活淹死了……”冯妈低声怒吼着自己的遭遇，这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终于是倒了出来。

“所以……你就害了娴儿？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啊？我问问你，你失去女儿你痛不痛？痛不痛？”她眼泪向下划着，嗓子快要喊哑了“还有，是我，嫁给了将军，是我，不是娴儿，你何不冲着我来啊！你何不杀了我？她才四岁多！她做错什么了？啊？”

“其实，今天想让你一起出去，杀了你的，可是你不去，那就只能杀了你的心肝儿，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一个人疯了，才能亲眼看见疯狂的真正状态。

她傻了眼，原来，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愣在那。脚边那个人疯癫的笑着，狂妄的笑着。

她也想明白了，这是太子，哦不，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是他干的。

“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她低声怒吼，攥紧了拳头。

“对了，小雨可伤的不轻啊，这丫头可真傻，明明娴儿可以死的很痛快，她偏偏拦在前……”

她现在只想杀了这疯子，为娴儿陪葬！

她蹲下身，看向冯妈“来人”

“在”五位侍卫应声回复。

“去，把她女儿的坟，给我找出来”

“遵命”

侍卫出发，疯婆子才慌了“你要干什么？不要扰我女儿，不要……”

“没事儿，我就叫你女儿开个门儿，接你回家”平淡如水，如平常一般温柔，可眼神里的杀气终是藏不住。

我们张将军不拦着，自己妻子有的是心狠手辣的手段只是因为本性善，从不害人。

“您不拦着？”管家问他

“不，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不了，最后我替她收拾残局”他站在娴儿灵前道。

张府的人办事都很快，不到两刻钟，便找到了。

“好，来人，绑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深夜来到了一片坟地。

“姑娘，也不知道，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她在墓碑前少了点纸钱“我呀，必须得跟你说，你母亲杀了我的女儿，也就是你很喜欢的张将军的孩子。我觉得，你这么喜欢张将军，应该懂爱屋及乌吧？希望我送你母亲见你去，你不要怪罪。”

她没转身，冯妈被堵住嘴，呜呜的挣扎。

“来人，先预备出来”两人便把那个坟挖开，里面确实有着一个棺材。

“冯妈”她转身走到冯妈面前，“既然，您女儿死于落水，那……您就用火吧，主要是，也没带水，这附近也没有小河。”

一挥手，侍卫们就办了。

油，火把，惨叫，焦味，恶臭……

结束了，她看着侍卫把坟填好，又在坟前烧了纸“冯妈，你看我给你烧了这么多纸钱，对你多好啊。”

回家的路上，她晕死过去，睡了整整五天。

再睁眼，发现错过了娴儿下葬，又哭了。

“没事儿，娴儿知道，你爱她”张磊抱着她安慰。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也去了，要不是因为我……”

不怪你……

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母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