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滋生

芒果树在村径上撒着繁花,蜜蜂一只事会嗡嗡飞来.

池塘边湿婆天的庙门开了,朝拜者开始诵经.

你把罐儿放在膝上挤着牛奶.

我提着空桶站立着.

我没有走近你.

——泰戈尔

边伯贤不自然的瞥了眼窗外，莫名有种不想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感觉。

他摇下他这边的窗户，外面微冷的风夹杂着雨丝一股脑往进蹿，车窗边沿肉眼可见的染上湿意，车里本来干燥温热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发冷发湿。

闵海里不适的微微蹙眉，边伯贤瞧见后坏心眼的继续往下摇了摇。

他对她是有恶意的。

他不动声色的暗爽着，装作平淡的样子继续追问。

“闵小姐貌似挺喜欢红色？”

“是的，很喜欢，什么颜色的红都觉得很漂亮。”

“……这样啊。”

边伯贤眼眸微闪，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肉粉色的指尖泛白。

“那天的脆皮汤圆好吃吗？”

闵海里突然把话题绕到这处，让边伯贤一时难住了。

那天？啊，是指他去查水表那天吧。

事实上他并没有吃，而是把那串直接丢到了小区外的垃圾桶，心理上本就有防范和抵触，又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好吃，闵小姐心灵手巧。”

“哪里，是草莓口味的，对你胃口吗？”

“嗯。”

他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只希望这场让他心虚的对话赶紧转移，可他不知道的是，闵海里也在试探。

听到这样的回应，闵海里点点头笑着把视线放在前方密密麻麻的红色车灯上，眼神有些发冷。

什么草莓口味，明明做的一盘都是芝麻味的。

朴灿烈说水果味的汤圆太甜，所以从那之后她就都换成了较经典的口味。

他根本没吃。

这更验证了闵海里心中的预感，边伯贤对她有莫名的恶意。

可是她真的没有头绪，究竟是什么原因？

想的头疼，她干脆放下思考，后脑勺靠着软软的车座抱枕，紧了紧外套，即使不适也没有出声请求他关上。

这样落在他眼里反倒会使人觉得下意识的愧疚。

闵海里微微垂眸瞥着新做的美甲，十指都是古典又彰显气质的烟熏玫瑰色。

在那寂静的空气中，她的声音清晰分明。

“我讨厌雨天，可是这里常常下雨。”

我讨厌这里。

边伯贤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倒也是实在没法接不是吗。

这会儿撞上高峰期，有些堵车。

静下心来发现，其实城市夜晚的车灯也好看。

在雨雾笼罩中有一种朦胧美。

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来自朴灿烈。

“画展需要我过去一趟，估计九点到家，晚饭不用等我了。”

她动了动手指，一时也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就这样莫名失神的发愣，等到手机锁了屏，又解锁开一字一句回复。

“好的，晚上开车慢一些，我在家等你。”

和朴灿烈在一起很多年了，她知道他很喜欢她贴心温柔的样子，所以她就尽力表现的体贴又贤惠。

今晚，在边伯贤的车里，她久违的有了感知——

有些累，这样的模式。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答案逐渐浮现出来，她也并不否认，微微歪头继续看向他。

因为，他像世勋。

侧颜像吴世勋。

所以她觉得心安。

但也感觉到无力，窒息。

……

这是一个平常的雨夜，他向往常一样站立在窗边看着雨幕失神。

“讨厌，下雨。”

嘴里脑子快的闪出这样一句话，吴世勋自己都愣了愣，眨了眨发酸的眼眶收回视线。

他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嘴里带着威士忌味儿的冰块，缓步走向房间深处。

这个房间没有开灯使其大亮，而是只由一个发着有些刺眼的白光的灯泡维持光线。

在那盏白灯下，俨然是一个稍高于地板的站台。

而站台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

“张开手臂。”

吴世勋声音刚落，女人便顺从的伸直双臂。

靠着灯光打量，会发现这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面色乖顺，双眸微阖无神，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吴世勋平淡的用卷尺测量她的三围，以平常工作的心态。

他细细回味这三个数据——

然后满意的勾唇浅笑。

“接近了一些，但是还差一些，对吗？”

最后的发问是朝着另一旁的一个雕塑的。

一个没有雕刻面容的雕塑，但是身形很是标准窈窕。

那是他的标准。

潜意识的标准。

“可惜了，你也不是那条裙子的主人。”

吴世勋略带遗憾的说着，走过去轻摸了一下雕塑身上的红色长裙。

鲜红色的长裙快及脚踝，是很显身材的鱼尾裙，没有任何点缀也十分漂亮。

“怎么才能找到适合你的主人呢？”

“算了，来日方长。”

chapter 7 滋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