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实现了

　　少年的欢喜瞬间被她这句残忍的话摧碎，他唇边的弧度僵至消失不见，最后平成一条隐忍的直线。

　　他神色怔忪，不得其解的样子像极了找不到路回家的孩子。

刘耀文“姐姐，什么意思？”

　　路弦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自己也需要花费时间静下心来找到最合适最不伤人的答案。

　　她把蛋糕盒子摘开，插上蜡烛，整整十六根，她甚至还没进行到一半，就因为刘耀文的阻拦被迫停止动作。

　　刘耀文扣住她的手腕，双眼猩红，极力扼制着哽咽。

刘耀文“路弦，你说话。”

　　话语不可避免地有些强硬，少年顿了会，想给自己一个得以喘息的机会，可下一秒钟却又不自控地放柔了声音。

刘耀文“姐姐，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公平，他明明永远都占理，却永远是第一个低头的人。他明明可以抛却那些礼仪称谓，但永远都在无条件地服软。

　　只是对象是路弦，他每次都认得心甘情愿。

　　路弦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坚持地把蜡烛插完，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但是在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她眨了下眼睛，睫毛湿润，几乎黏在一块。她笑得很明媚，露出两排糯白的牙齿，微红的脸庞在橘色的火光前灿烂又娇嫩。

路弦“阿文，吹蜡烛许愿。”

　　刘耀文的注意力却全部被她分走，连吹蜡烛的时候都看着她，好像生怕她走掉似的。

　　火光刹那熄灭，又回归了黑暗，茶几角的荷花音乐盒散出光亮，舒缓的钢琴乐暂时抚平了路弦心中凌乱的褶皱。

路弦“吹这么快，你许愿了吗？”

刘耀文“许了。”

刘耀文目光沉沉。

刘耀文“刚才实现了。”

　　许的愿望，就是她能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路弦反应过来后立即皱起眉头。

路弦“你这小孩瞎许什么愿望？”

　　刘耀文却空前地冷笑一声，自嘲道。

刘耀文“我不瞎许的愿望，就能实现吗？”

　　想也想得到，他只会许他想得到却也得不到的愿望，关于路弦。

　　可现在她亲手递过来的蛋糕反而像刀，他再不开心都要接过来。

　　他已经挨了太多刀子，什么流言蜚语他都无所谓，他只想要路弦。

　　路弦舀一口甜腻奶油入口，从前嗜甜的她现在只觉得味同嚼蜡。她勉强咽下去，缓缓凉凉地说。

路弦“耀文，我们之间相距太远，没法长久的。”

　　刘耀文一点就着，叉子被他紧紧捏着，袖子里的手臂已经青筋暴起，他忍不住反驳她。

刘耀文“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怎么就一眼看到结局了呢？！”

路弦“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路弦比十六岁还多活了几年，她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收获的东西足以让她在冲动的阀门面前丧失选择权。

　　她没有机会去与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守望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她不想摔进眼前的甜蜜陷阱里，更不想制造池沼引诱刘耀文沉溺，她没有任何资格。

　　刘耀文看见她这副淡漠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怜，他天生就是该被路弦拿捏命门的料子。

　　他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没有要再吃的欲望。

刘耀文“事实？”

刘耀文“我们还没有实践过，哪来的事实？”

刘耀文“姐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