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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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方面认识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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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陈棠溪我先走啦，记得锁画室门.”

       最后一位同学背上画板离开画室后就只剩陈棠溪一个人。初春的温度偏低，六点左右的晚风从从窗口渡进来无意掀起了陈棠溪画板上的素描纸。脚底下的地板到处是溅翻的纯色颜料和黑炭笔，干涸的颜料盒被风吹得碰撞到画架时陈棠溪才回神.

        她蹲下捡起铅笔后起身关窗，窗外的街区上零零散散路过刚放学的高中生，偶尔会撞见几个急着赶回家的小孩，又或许是嗓门很大的水果商贩.

      陈棠溪收回目光，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回到木椅上。她看着画纸上的素描人物许久未出声，黑夜侵蚀白昼，昏暗的光线快将他们融合在一体.

        画板上的少年站定在阳光下，他穿着黑色卫衣整个人一副懒懒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极遮在眉眼两边，垂眸耷眉间皆是清冷的神色，耳朵上挂着白色口罩偏头看向声源处.

        她在不知不觉中描绘出了边伯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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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其实边伯贤与陈棠溪第一次见面是在考室里.

        那时他背着黑色画板突兀地闯进三十人的考室，素描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充斥在耳膜，他们隔着人群在空中匆匆交汇一眼，像是颜料重抹过后划出的绚烂一笔，无形之中桎梏住彼此.

        后来考试结束陈棠溪有听到八卦，关于走错考场耽误了考试时间还拿了高分的牛逼人。陈棠溪忽然来了兴趣，问是哪位同学.

         “边伯贤啊。”

         “好像下个学期要空降到我们班。”

         “反正不晓得不太清楚。”

          陈棠溪回忆起来一面之缘的少年，无端的想起了夏日里藤架上的花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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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十七岁的假期结束得很快，在假期内陈棠溪大多是在写生。画板架里藏匿着夏日夜里的水光涟漪，吹来的水汽里混含着甘香，渲染上一层浓重的色彩.

陈棠溪在画室里看见了他，白衣黑裤的清爽穿着，在白炽灯下肤色白得像瓷釉。与前个月相比鬓角的黑发又长长了点，侧脸在灯光下晕染上柔软的轮廓。薄薄眼皮下的一双眼睛随意瞥了她一眼，目光安静随和.

边伯贤总是来的早也去的很早，不太喜跟人交流，独自将画板摆置面前速写。与旁边人谈话也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礼貌疏离感，散漫的模样没半点刻意伪装，背上画架踩上滑板迎着秋夜里的凉风掠过众人。

没让人感到突兀他的存在，悄无声息融进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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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陈棠溪偶然看见几次边伯贤从青竹巷踏着滑板来画室，他喜欢将嘴里草莓味的硬糖咬得嘎嘣碎，然后将包装纸轻松投掷进垃圾桶.

走到巷口拐弯处的时候他习惯性的会在口袋里拿出根火腿肠喂给角落里的流浪猫，眼帘低垂显得无波无澜，清晰的指骨搭在猫耳上捏会就走.

边伯贤从没发现过陈棠溪就在十几米外的身后，他做事向来不喜欢回头，一直过得肆意随性 不在意他人的想法，身上总有股渔夫帽也压不下的吊儿郎当的少年气，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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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陈棠溪，麻烦你这个交给老师。”

那是边伯贤第一次开口和陈棠溪讲话，大概是没怎么认清名字，嘴里吐出的字眼晦涩拗口，极为生涩。

他眼睑低垂看向座位上的陈棠溪，长而卷的睫毛密密麻麻覆盖下来，只是轻微一眼没什么重量，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陈棠溪口中的“好”还没落声就率先瞥见白纸上的退训单，他是不打算继续在青竹巷的画室上课了。她指尖僵直的捏着那张单薄的纸，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边伯贤离开的很安静，跟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别的同学听闻他离开后也只是小小的惋惜了一下，除此之外没任何感觉。画室里除了空出来的座位便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陈棠溪想，边伯贤在她遇见的人里像一轮烟火，燃烧后就落成了灰从指尖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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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春日的记忆纷至沓来，如同浪潮般不可遏制。花季悄然而至，三棱窗外的樱花瓣铺满石板路，板栗香隔着尾巷袭来。陈棠溪提笔写下爱恋的信，带着樱花瓣藏进信纸。

楼下的信邮筒在初春里新投进一封花信，信纸上的内容很简单，短短两行字:

“边伯贤.”

“请在棠街的11号巷口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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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理仓促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