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天破例了,今天的陆之道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打起了直球。
这让崔钰很不习惯。他慢悠悠的扒拉了一把垂在眼前的几缕头发,道:
“续断哪能一样。”
陆之道这回还真没附和着他继续批斗,反而别过脸去咬了咬牙。
这个略带几分隐忍的表情极大的让崔钰再次感到了不安。
他几乎可以算得上忐忑的问:
“怎么样,那小子有什么消息没有?”
陆之道说:
“他死了。”
看着崔钰呆怔的模样,他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他死了。”
这一刻崔钰第一反应就想笑。
他确实也笑了。
他笑的拍栏杆,酒盅撞在上面咣咣直响,孟婆汤洒了一手一袖子:“他?”
崔钰笑的腰都直不起了,“他能死 ?” 谁死了他都不会死好吗?
“你告诉我他能怎么死,哈哈哈哈……他社死了吗?他给炸弹轰成渣渣了吗?”
对面的人还是面无表情,也许有表情吧,反正崔钰看不出来。
他只看到一种怜悯。
一种说不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陆之道,或者是对那个据说死了的续断的怜悯。
崔钰终于笑不出了:
“他阳寿到了?”
“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听陆之道说,
“不过他偷偷溜回来,把自己阳寿划给别人了。”
陆之道眼睁睁看着崔钰的脸从红到青,再从青到黑,最后煞白一片,知道他想明白了。
“是谁?”
陆之道看着他没说话。
崔钰抖着手问:“谁?——是姓何的那小子是不是?是不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开始看着崔钰捏栏杆,嘎巴嘎巴几声,望乡台上仅有的点东西也没了。
陆之道不知道怎么劝,实际上他也不想劝,几天前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比崔钰还大 ——那又有什么用呢?
知道了气的投胎了也没用,他拿续断现在没有办法,现在他们谁都没有办法。
好在捏完之后崔钰总算冷静了下来,冷静的跟屁事没发生过一样,往前走了几步,挽了挽自己的袖子。
陆之道眼看着他举着手那破盅子又满了,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说:
“没事,没了续断不是又来了个酆讳吗,你眼看这这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
陆之道心里再叹气,“要是还行就看着让老蒋盯一盯,已经没了一个了,不能再没第二个。”
“我说了,老蒋看的挺重。”
这话明摆着就敷衍了,不过陆之道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一个和那一个压根就不一样。
一个不过阴差阳错顶个缸,另一个可是他们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说句难听的,根本没法比。
“行了,还有什么你也说了吧,该问的也问了,我有点困,想睡了。”
陆之道脸上笑,心想我问个屁,我有什么好问的。你家老蒋都恨不得把你栓腰带上了能拿个小兔崽子当回事儿?
他看得重有什么用,要你看的重啊。
你看的重了你家老蒋才看的重啊,只要他能看重咱们兄弟几个不就有救了吗?
咱们不都有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