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次”见面

山茶捡了条蛇。

她是在家门口的树上见到它的。黑红色的蛇身在翠绿的枝叶间显得尤为惹眼。它原本盘在一根枝杈上，吐着信子看着枝头挂着的一只橘子。山茶正惊异于“为什么秋天了还有这么大的蛇在外面”这一点时，它鸡蛋大的蛇头转了过来，暗红色的竖瞳直视着她。蛇的眼睛上反映着她的身影。

鬼使神差地，山茶把它带了回去。

母亲不会允许蛇的存在的，所以山茶把蛇藏在了一只小箱子里，在盖子上捅了几个洞。蛇意外的很乖。它盘在箱子里，抬头看向山茶，狭长的蛇瞳微微收缩。

“你待在里面不要动，”山茶对蛇说，“快冬天了外面很冷。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蛇甩了甩尾巴。

山茶在冰箱里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小块火腿。她拿着它回到房间里。蛇从箱子里探出头来，嘶嘶地吐着舌头。“没什么好吃的，就找到了这个。”山茶向蛇摊开手。蛇从箱子里爬出来，慢慢地盘到了山茶的手臂上。冰凉的鳞片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蛇张开嘴，咬住了那块火腿，一点一点地把它吞了下去。山茶注视着蛇吞咽的动作。那些鳞片下的肌肉随着蛇的动作而收缩扭动着。蛇吞下了火腿，很满足的样子，伸了伸脖子——蛇的脖子？

她看着蛇。这是什么品种的蛇？有毒吗？它看上去不像是无毒蛇，但也不是三角头。不过，山茶完全没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和它早就见过似的。

蛇也看着她。但她看不出它在想什么。

晚上，山茶做完了功课，打算提前睡觉。她瞟了一眼那只箱子。盖得好好的。她放了心，起身去洗漱。

蛇很安静。

夜已深了。山茶睡得很熟。此时，小箱子的箱盖被轻轻顶开。蛇从里面伸出头来，嘴里咬着箱盖的盖沿，将它轻轻地放在一旁。山茶并没有被惊醒。

蛇从箱子里爬出来，顺着桌子爬到了山茶的床头。它注视着她熟睡的面孔瞳仁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神色，继而绕上了她的手臂。蛇将头颅靠在山茶的胸口上，静静地倾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对于蛇来说，她的体温几乎能把它灼伤。

但蛇一动不动地蜷在山茶的怀里，暗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