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内容很简单，研究员们在那几具尸体里面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天启能残留，并且发现了之前忽略掉的一丁点言灵使用的痕迹。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两人的脸色还是有些沉重。
这些队员是第三期刚入选的，训练才到了一半，没有人有直接接触天启能的机会。
也就是说，在入选之前这些人体内就有天启能，还是被刻意控制的，只是以强化身体素质为目的……
哪怕没有脑子也能明白一点：在民间，有人已经掌握了天启能强化技术，成功率不知道，但是已经有成果了。
而每处天启灾害都被他们严密管控着，他们又是怎么获取天启能的呢？
伊欧咬着下嘴唇，眉头锁得死死的。哈尔拍了拍他的肩，顺手在他的眉心揉了揉，似乎是想把那些纹路揉没。
伊欧……哥你干嘛？
伊欧没有动，抬头看了一眼哈尔疑惑道
哈尔啊……啊没什么，别想那么多了。目标现在已知了，rebellion或者是末世教残党——除了这些人我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哈尔光速收回手，开始转移话题
伊欧……有道理，先处理基地里的事情吧。
犬少年叹了口气，把资料发到自己的全息板上，和哈尔一起往回走。
哈尔同步叹气，不过是为了自己转移话题成功。
此时极东基地已经接近傍晚，两人因为作战的事连中午饭都没吃，所以哈尔提议先去食堂吃晚饭。
此时的食堂刚刚过了高峰期，诺大的食堂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吃饭，有些空荡荡的。
点餐的事情当然是伊欧来。因为空腹的原因，伊欧要了一点青菜粥，很快就被送了过来。
哈尔……这是新菜品？
哈尔搅拌着面前一碗白白绿绿的粥，心里有些失落。
他本来想着吃一些红烧肉回锅肉之类的硬菜，结果给他点了一碗菜粥是什么鬼啊啊啊？！
伊欧不这是食堂本来就有的养胃粥。咱早饭午饭都没吃，又干了一堆活，空腹吃那种特别油腻的东西很容易吃坏胃的。
伊欧完全没有惯着他哥的想法，解释完后端起粥吹了吹，喝了一大口，餍足的眯了眯眼。
看着一向挑的很的伊欧完全接受了这个味道，那想来应该挺好喝的？
白狼这么想着，也喝了一大口。
菜粥是咸口的，但是却完全没有掩盖住青菜的味道。虽说比不上红烧肉吧，但也确实说得上好吃。
两人迅速解决晚饭，回到宿舍之后便给林河发了视讯。
伊欧怎么样？烬醒了没？
烬这儿呢这儿呢。
灰猫扯下面罩咧着嘴笑着说
烬这次超险的，我差点就回不了！
#哈尔这倒是，多慰劳慰劳你男朋友，这货估计吓坏了。
哈尔从傍边探出脑袋，揶揄的看着灰猫，坐在他旁边的林河咳了两声，说道
林河这是私事，你别管。
#哈尔行吧行吧~注意身体啊。
林河滚！
伊欧行了都闭嘴！
伊欧拍了下桌子，两人瞬间噤声，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伊欧烬身体还有什么不适没？
烬啊我啊，没什么了，就是瞳色变不回去了……还有这几个碎片我死活没办法把它们收起来，不太习惯。
灰猫应到，转身把背后的碎片双翼展示给伊欧。
伊欧那你现在还能记起之前的事吗？
烬额……以前的记忆没问题，但是变成天使之前有一段记忆存在但是很模糊，我看看睡一觉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伊欧行，那你俩早点休息，别玩的太晚。
两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咳了一声。
伊欧笑着摇了摇头，挂掉了视讯。
哈尔所以，有什么结论吗？
哈尔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他，自己则是靠到沙发上问道
伊欧目前没有，疑点不少但是没有决定性证据，还是先不要妄下推论。
伊欧接过饮料喝了一口摇头道
伊欧现在看烬能不能想起来点什么吧，说不定是什么大事……我有种感觉，这场灾害的“幕布”之后有人在暗中操控。
哈尔希望是想多了吧。
哈尔叹气，如果说这种程度的灾害都能掌控，那这个势力的力量也有点恐怖啊。
哈尔话说距离上次风天使也还不到一个月吧，怎么这么频繁？
伊欧谁知道呢，指不定那次几个天使一块出来。
哈尔……不会吧？
伊欧指不定，万一呢。
伊欧把最后一口饮料喝完，把瓶子扔进回收桶转身往房间走去。
伊欧我先洗澡去了啊，报告就拜托你了~
哈尔……你就不能多练练怎么写，以后我不在你旁边你咋办？
哈尔叹气，这家伙啥都会，就是写报告的时候特别头疼，基本上就是“发现灾害，清理完毕”或者“已歼灭天使”，绝对不超十个字。
他认命的打开全息屏开始写两人的报告，没有发现伊欧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体能过人不代表不会出汗，虽然防护服有空调功能，但是高强度作战仍然让他出了一身汗，这对于有轻度洁癖的某人是真的接受不能。
把毛上残留的清理剂冲干净，伊欧拿起一瓶护毛素在身上涂抹着。
不得不说林河给的他家的护毛素真的挺有效的，用完之后毛发跟绸缎似的，还不油。
林家护毛素，值得拥有。
将身上冲干净，伊欧站在烘干机前，干燥的热风从各个方向吹过来，很快就带走了毛发上残留的水分。
穿上睡衣，伊欧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和哈尔对上。
哈尔……噗
看着眼前的黑白毛团子，哈尔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他知道洗完澡之后毛会炸，但是看着平时摆着高冷人设的伊欧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人不住想笑。
伊欧也很郁闷，但还没法说什么。
面无表情的绕过哈尔，伊欧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趴，开始挺尸。
哈尔被子盖上，小心着凉了。
哈尔把他的被子拉开，盖到了他的身上，顺手rua了一把他的脑袋，蓬松的毛立马塌下去了一块。
哈尔你先睡吧，我洗完澡把报告一写再睡。
说着拿了浴巾和换洗衣服往还冒着热气的卫生间走去。
看着被白狼关上的毛玻璃门，伊欧眼神有些深沉，随后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太好的想法甩出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还要早起，还有一堆事呢。
于是，白狼蓬松着毛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犬少年侧躺着，身体缩成一团，眉头紧锁，身上的薄被子也被揉成一团搭在肚子上，露出的尾巴绷得紧紧的，仿佛正在防备什么。
哈尔叹了口气，给他把被子盖好，又伸手在他眉心按了按，把那一点褶皱抚平。
想了想，哈尔还是低下头在伊欧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晚安吻。
哈尔晚安，好梦。
白狼笑了笑，坐回自己的床上，打开全息板开始写两人的报告。
身周一片寂静，除了两道轻轻的，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全息屏淡黄色的微光此时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给白色的毛发镀上一层金边。
等到终于把报告写完，哈尔瞄了一眼时钟，十二点半。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收起全息屏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在闭上眼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对面床位上的伊欧，旋即沉沉睡去。
此时伊欧的意识世界里，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相对而立，只是其中一个的眼白是灰黑色的。
Satan确定要这么做吗？
Satan挑了挑眉，眼前这家伙能够说出这种话确实让他有些吃惊，不过还算是在意料之中。
Satan千古骂名，身败名裂，变得一无所有，即便如此？
听见Satan的话，伊欧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伊欧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啊，再失去一次又不会死，而且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不是吗？
伊欧谈了摊手，Satan也叹了口气说道
Satan你这是为了什么呢？
伊欧我觉得你知道。
两人对视着，突然陷入了一篇诡异的沉默。
伊欧就这样吧，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你也会帮忙的对吧，堕天使先生？
伊欧率先打破了沉默。听到这些话，Satan无奈摊手，说道
Satan当然，谁让我们是一体的呢？
猩红的眼睛眯了眯，舌头舔了舔嘴角。
……
第二天两人是被通讯器吵醒的。
哈尔……哪个さび？
白狼揉了揉眼睛，看着显示着五点半的通讯器，忍不住爆了粗口。
同样有些暴躁的伊欧接通那闹人的视讯，语气有些危险的说道
伊欧我劝你说一些能让我稍微重视一点的事情。
烬我想起来了！
看着占了整个屏幕的灰猫，伊欧抽了抽嘴角还是没有吐槽这货的拍摄角度。
烬我刚才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我被超大块的天启能结晶压住的时候，我听见了有人在吟诵，像……像献祭！
伊欧神色变得凝重，坐直了问道
伊欧你还记得那些人吟诵的是什么吗？
烬我想想……好像是“神明终将降临，此刻即为末日”……还有一句长的我记不清了，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之后就变成天使了。
烬挠了挠头，说道。
伊欧“神明终将降临，此刻即为末日”……稍等。
伊欧沉吟片刻，打开了另一个界面，稍微翻了几下便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他把截屏发过去，同时也给身旁凑过来的哈尔看了看，说道。
伊欧这是我之前找的一些与末世教有关的资料，因为太过不切实际所以当时我没太重视。你刚才说的是一种末世教的献祭，用数十人的精神力本源和血肉之躯作为祭品召唤魔神……虽然之前似乎没有成功过。
哈尔魔神……是指天使吗？
哈尔看了看资料，说道
伊欧差不多，
伊欧调出一张图片，上边是一个圣母举着圣杯，正在饮里面的液体。
伊欧这是之前看过的一张源星的古代图片，是一种非常血腥的巫术。
烬血腥巫术？血腥巫术和圣母有什么关系？
伊欧这就是这些典籍里面的隐喻了。
伊欧拿出一只电子笔，在图片上边画边说
伊欧圣杯在这里喻指的是“圣子的血液”，而圣母则是指年轻处女，身下的圆台是祭坛。现在懂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同步摇头。
伊欧显然意料到了，接着说道
伊欧这个巫术的要求是，用喝下圣子的血液的年轻处女作为祭品，用她的血液浸满祭坛。
林河……这么凶残吗？
林河咽了咽口水，有些接受不能。
伊欧这还算好的，起码是隐喻，祖陆古代可是直接使用言灵的。根据残存的史料记载，当时的兽人会将作为祭品的活兽人肢解，最后由部落的勇士斩下他的头颅，并且趁热喝下他的血液，肉体到最后还会被吃掉。据说受过这种仪式的战士会变得战无不胜，但是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三人感觉后颈凉嗖嗖的，生怕下一刻就会沦为祭品。
看着这几个人怂唧唧的样子，伊欧忍不住笑出声，摆摆手说道
伊欧看把人吓得，这种祭祀在几万年前就被废除了，而且根本没用。
哈尔那这次的呢？
几人沉默了片刻，伊欧叹了口气说道
伊欧说实话我宁愿相信这是某种言灵或者科技，如果是真的祭祀的话……这个世界会乱掉的。
其余三人点头。接下来几人再次交流了一下情报之后便挂掉了视讯。
原因很简单，起床铃响了，他们要干活去了。
由于之前的死士事件，两人加大了排查力度，不过倒是没再查出来什么可疑目标。
两种可能，一种是只有那几个死士，另一种，也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
那就是，他们可能就是体制中的人。
一整天下来，伊欧和哈尔都有些心烦意乱，训练的时候再次给那些新兵蛋子上了一节他们绝对不想在体验一次的实战课——伊欧用一套极其诡异的拳法干掉了整整一个单位连的人，包括领队的桐犽。
桐犽队长，这是什么拳法啊？嘶——好疼……
伊欧脱下手上的半指战斗手套，抬头说道
伊欧我自己研发的，这家伙给它取名鬼畜拳，说是姿势太鬼畜。
说着指了指在一旁指导格斗动作的哈尔。
桐犽扯了扯嘴角，如果说刚才那种灵动诡异到极点的拳法都能算的上是鬼畜的话，那他们基本上就是猫爬了吧？
桐犽对了，刚才那个鬼步拳能教我吗？教练我想学！
伊欧鬼步拳？行吧至少比鬼畜拳好听。
伊欧笑了笑，将之前整理好的动作资料传给桐犽。
伊欧本来就是让你们学的，虽说对天启作战近战机会不大，但是这个身法学好了可以逃命。
桐犽逃命……行吧，谢谢。
桐犽忍住了吐槽冲动，随后又问道
桐犽那个，队长，你和军长可不可以来一场表演赛？我们参考学习一下。
伊欧行，那你先去准备一下场地，我们一会就来。
伊欧笑了笑，桐犽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表哥，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至于参考学习……看他们自己吧。
伊欧很快跟哈尔说了这件事，自然没有问题。
此时桐犽已经把场地准备好了，四架悬浮式全息摄像机确保拍摄万无一失，看来是想录下来以后再多看看。
场地中央，两人穿着作战服对立而站。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伊欧抬手示意桐犽可以开始录像了。
桐犽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终端，同样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哈尔别放水啊，小心受伤。
伊欧彼此彼此。
话音落下，两人猛的对冲而去，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就完成了三四次交手。
哈尔依仗力量优势攻势十分迅猛，速度快的同时防御也密不透风。
伊欧由于年龄的原因力量比不上哈尔，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他身形并不快，但却让人根本抓不到规律，搭配极其精湛的格斗技术，寸劲推手将身体的一切力量发挥到极致，同样让哈尔占不到便宜。
两人时而一触即退，时而贴身缠斗，周围围观的人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这たま是格斗演示？！这动作根本毫无参考价值啊啊啊！
这时，哈尔将身体贴过来，猛地一震让伊欧退后一步才卸掉力道，随后伊欧一记快准狠的鞭腿让哈尔也是后退一步闪过。
伊欧不要学我啊。
哈尔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笑，下一秒再次缠斗在一起，自己和对方的格斗术杂糅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生涩的感觉，仿佛本来如此。
最后，这场演示格斗以伊欧双腿绞住哈尔的颈部，哈尔的爪尖按住伊欧的颈部结束，十分惊险的平局。
桐犽卧……槽……
伊欧怎么了？
伊欧接过哈尔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问道
桐犽不是……你俩这……毫无参考价值啊……
伊欧拿过桐犽的通讯器，打开刚才他们格斗的录像。
两人速度极快的缠斗着，好几处都看不清动作两人就分开了。
伊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只顾着打的爽，没注意教学性。
最后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们。
哈尔什么情况？
伊欧不知道……等等，我好像猜到了。
伊欧拿出通讯器打开内部频道，不出意料发现了一个新帖子。
震惊！四个悬浮摄像机都拍不清军长和副军长格斗的动作！
下面是一排排的感叹号和关于不同世界的吐槽。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们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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