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吧我实在是有些无聊又不想动我的存稿
秦霄贤拥住身前人温柔的身体,只能用温柔,而不能用温暖,因为眼前苍白眉眼的主人,身体确实冰凉无比。
眼前人面无表情,面色不正常的白,却并不显得病弱。
他仿佛天生没有感情,冰冷冷的,俊美的面上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染上任何情绪。
可秦霄贤偏偏有那个天赋从面前人身上感知到那若有若无的温柔,哪怕当事人从不否认也从不承认,只是沉默面对。
秦霄贤满足地笑起来。
秦霄贤我好爱你,栾云平
栾云平没有应话。
秦霄贤松开手,向后退一步,黑暗中一个少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似乎极受岁月的偏爱,完美的脸上毫无时间的痕迹,只有无尽的年岁沉淀下来的稳重与涵养,宛如打磨得温润的好玉,吸引着人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沉沦。
哪怕明知飞蛾扑火,水中捞月。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仿佛生来的责任就是形容这个男人。
少年跪下身,在男人脚边半跪半坐,手臂虚虚地环抱着男人的小腿。
不管外表有多能迷惑人,秦霄贤都知道,那不是栾云平。
栾云平,温柔,又绝情。他生于黑暗,又长于黑暗,如果他愿意,他也能主宰黑暗。
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在那么多年里一直显得如此淡漠,不闻不问这个本该供他统治的黑暗而又混乱的时代,可栾云平隐隐地就是秦霄贤的王,这是无可否认的。
秦霄贤偶尔也会想,自己于栾云平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是伴侣?是情儿?亦或是养在身边比较有趣可以逗弄逗弄但无关轻重转眼间就可如烟云散去的宠物?
不过这不重要,秦霄贤只是想留在栾云平身边,不计什么身份,只要能让他在栾云平身侧度过这短暂的百八十年,至于其他的,都是过眼浮云,不重要,也亦知是奢望。
黑暗蔓延,铺天盖地,他秦霄贤是藤,栾云平就是夜世界里最盛的树,使他生存,供他攀爬,给他最温存也有力的保护,开出妖冶艳丽也剧毒无比的花。
花满含偏执与恶意,却掩盖着尽力不让树看见,因为树是藤的主人啊。
花有一日会谢,藤有一日会枯,但树却永远存在,等待着保护下一株藤,一次一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一株藤能够留住树,使树停止下一次的等待与寻觅。
每一次秦霄贤喊栾云平哥,栾云平都会皱眉。
秦霄贤知道栾云平不喜欢自己这样喊,这样越过了栾云平画下的那个圈,亲近归亲近,可是过于亲近,栾云平有栾云平的规矩。
栾云平没有碰过秦霄贤,或者说,栾云平没有碰过任何一个曾陪伴自己的男孩。
在无尽的岁月里,栾云平太过孤寂,他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他只是循着本能寻找一个能陪着自己的人,而无真心,所以他守着自己的原则,做好了身侧人随时反悔离开的准备,他为每个人都铺好了后路。
长生,对栾云平来说不是一个值得庆幸炫耀的能力,而代表着永无尽头的孤独。
栾云平和秦霄贤躺在干净而毫无装饰的床上,一切都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色。
栾云平并不喜欢白色,却依然选择了这个色。
是为了顾及秦霄贤,毕竟秦霄贤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
栾云平睡得很工整,双手交握放在身前。
秦霄贤笑着轻吻栾云平的脸颊。
秦霄贤我听说,这样睡的不是吸血鬼就是僵尸,栾哥,你是哪种呢?
栾云平轻皱眉,似乎有些愠怒,却无可奈何地睁开眼。
说过秦霄贤太多次,可小孩儿总是刚好踩着他的底线试探,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下次却屡教不改。
栾云平你喜欢哪种?或者,你会讨厌哪种?
秦霄贤你猜猜看?
秦霄贤笑得狡黠,翻身躺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栾云平的生活似乎太过平淡,私心里,他想让栾云平漫长的生命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光点,他很怕,怕自己不能再陪伴栾云平后,不过几年,栾云平便将他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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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垂老矣,少年眼间曾闪耀的光也终于隐去。
那样温柔,与被宠了一生而余下的静好。
其实从一开始就看清,栾云平的脚步不会为他停留,秦霄贤很满足了,这一生,从头至尾,都有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呵护和温柔,哪怕栾云平总表现得冷冷的。
曾几何时秦霄贤也比栾云平年轻,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秦霄贤苍老的手指轻而慢地描绘栾云平脸的轮廓,在那令自己曾一眼惊艳的眉眼间徘徊。
秦霄贤栾哥,你还记得多年前你问我那个问题吗......
秦霄贤触到栾云平的眉头没有皱起,笑起来。
他知道,栾云平一直是温柔的,这是他对自己的怜惜,他并不是无心无情,只是漫长的岁月教会了他不要轻易触动自己的感情,因为,最终会伤到自己。
秦霄贤现在我回答你啊......对于两者,我都没有感情,但我更愿意偏爱僵尸......因为,我喜欢栾哥你啊
浑浊的双眼渐渐无神,弱了呼吸,终于秦霄贤在他爱了一生的栾云平面前死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铭记,偌大的世间,走过一趟,活过一遭,却连一个记得自己的人都没有,这多可怕啊,无论是“活着”,对于栾云平,或是死了,对于秦霄贤。
所以从还早的多少年前起,秦霄贤就在小心翼翼地算计,哪怕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秦霄贤也不敢停下,他真的很怕,被泯灭在栾云平漫长而满是尘埃的漫长岁月里。
栾云平沉默地看着面前现在还无比熟悉的男孩。
僵尸的身份,他从未提及,也从未掩盖,他也能感受到,男孩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的挽留。
这样的生离死别,他经历无数次,多少人再也记不起,所以他无法向男孩作出任何承诺,因为那都可能是空头支票。
就像现在,他不会为这个男孩的逝去落下一滴泪。
他是僵尸,在漫长而折磨的岁月里,计算他逝去光阴的从不是岁年,而是身边至亲的人。
他本该,也早已习惯。
作者夸我!